19、相似(1 / 2)
满院子的影卫都避开了眼,任凭一尾春色在书房门前流连。
谢懿抬着下巴,感觉脑后的手微微下移,握住了他的后颈,那样的力道像是爱怜,也像是禁锢,他一时分不清楚,更无暇去区分,因为与他的呼吸亲热纠缠之人发现了他的走神,不满地加重了力道。
那些讲风月的话本也是有用的,秋晏景很生疏,却没有磕碰着他嘴里的柔软,只是动作不得章法。谢懿温顺地承受着,却没有回应,因为他感觉到了面前之人藏于衣袍下的悸动。
他怕被就地正法。
这个吻带着情/人之间的试探,试探的结果让谢懿很满意,秋晏景也很满意。他微微后退,望进谢珩之化了雪的眼里,那眼尾的红氤像寒梅,正散发着清傲的冷香,和着寒雪的冰冷,一个劲儿地往他鼻子里蹿。
秋晏景服输了,他耍赖,伸手蒙住了谢珩之的双眼。
视线被掠夺,谢懿控诉:“无赖!”
他平时在府中说话时,声音便很轻柔,像是对谁都有好脾气,勾人时又不忘让尾音拉出迷离的暧/昧,意图十分明显,方才这句控诉却像是一不小心没遮掩住,带着些孩子气。
是很惹人的撒娇。
秋晏景突然想起了数不清的梦境,他经常做梦,起初是噩梦,他死死挣扎多年,总算从梦魇中脱身,然后那噩梦再也没出现过,变成了美梦。
围住他的不再是鲜血和阴谋,而是少年含笑的眼。
骊京有许多少年郎,没人能笑得那么好看,除了迟到的谢珩之。
***
翌日,宫里果然来了人,请谢懿入宫。
再次入宫,谢懿的脚步都轻快了许多,他看着一路的壮丽,心想还不如王府好看。
太皇太后刚刚用完膳,正靠在榻上吃水果,谢懿掀开帘子进去时,一颗枣核刚好落在了他脚上,那枣核落得极准,在干净的鞋面上落下了一块红印。
“王妃恕罪,奴才知错!”负责端盘子的太监赶忙磕头。
太皇太后也睁开了眼,瞥了眼道:“手都管不住,还留着做什么,拖将下去,砍了手发配出去。”
虹秀姑姑摆手:“来人,还不速速将这奴才带走!”
那太监吓得浑身哆嗦,可愣是一句求饶的话也不敢说,谢懿咳了一声,说:“一只鞋子而已,洗洗就能再穿,新岁刚过,太皇太后何不给个恩典,饶了他一次,就当是为新岁祈福了。”
“小懿还是这么心善。”太皇太后微微起身,看向他说:“王妃都发话了,还愣着做什么?”
“多……多谢王妃,多谢太后!”太监连忙捂着盘子上的枣核退了出去,出门时被门槛绊了一跤,他也没喊疼,不敢逗留,走得飞快。
太皇太后叫人奉茶,又打量了谢懿好一会儿,才说:“小懿面色不错,身体可好了些?”
“多谢太皇太后记挂,身子还那样,但咳得少了。”谢懿面上温和,心中却想若是半点成效也无,他就要在秋晏景枕边吹风,告那府医一状。
“你这身子,就是要慢慢调养。”太皇太后转着佛珠,自然而然地问:“转眼就是一个月了,王府之人待你如何?可有以下欺上,苛待与你?”
谢懿摇头:“林谒是个沉稳人。”
“那就好,你的身份……云宪又没回京,哀家就怕有人欺负了你。”太皇太后“诶”了一声,又想起什么,问:“苍月那丫头要过段时间才离京,这丫头闹腾,有没有来打扰你?”
谢懿暗骂这老太婆罗里吧嗦,摇头答:“倒没有,家里兄长管得严,不怎么能出来闹腾。”
“那就好,说起她兄长,哀家倒是想多句嘴,熠光是个不好相处的,这些日子你们碰见,他可有寻你麻烦?”
太皇太后的眼神落了下来,谢懿面色不动,道:“那倒是没有,上将军看在缨儿的份上,也不会在明面上给我难堪。前几日我们还一起吃过饭,他态度客气,还说希望我闲暇时多看看缨儿,我也应下了,想来他还是觉得妹妹重要些。”
他吁了口气:“如此,在缨儿离京前,上将军应该不会寻我麻烦。”
太皇太后捏着佛珠,闻言也笑了,说:“那是最好,哀家怕你在外面受欺负。”
“太皇太后太惦记了。”谢懿起身,感激地行礼道:“再说受些欺负又如何,只要能为东秦尽一份忠心,我便万死也欣愿。”
“傻孩子,胡说什么呢!”太皇太后责怪道:“我们小懿,要活到一百岁。”
***
无岭站在泰宁宫前边的亭里,一眼就看见了秋赫和沈钰,他多看了沈钰两眼,转身就想跑。
可秋赫已经瞧见了他,“前面那小少年,莫走!”
他想到公子还在泰宁宫里陪着太皇太后演戏,也不敢再跑了,转头干巴巴地朝秋赫行礼:“拜见陛下。”秋赫没计较他不恭敬的行礼,心里已经猜测到了他的身份,于是道:“你是何人?怎么在泰宁宫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