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 17 章(1 / 2)
有能者言,万物皆为气,融气在体,始为神,而后有人,有物,有万物生灵。孟漾身子奇怪之处,就是在于,它能转化常人不能接受、不可利用的阴气到自己的身体中。
这样的人往往短命。记得在冥界的典籍中,也曾有过寥寥数语,对这样子的体质的记载。
一个容器如果只进不出,必然受不了外界的施予,终有一日那一根弦会断掉。孟漾却不是那样只进不出的容器,相比前者它更具有追寻的意义,就譬如现在,这是一个阵法甚至一整个寺庙,都是为了取孟漾身子里的东西而存在的。
时治呵斥完一句之后,孟漾仿佛是想到了记忆中的什么场景,至此之后紧咬下唇,勉励着,承受着,努力控制自己不发出丝毫的声音。
腰后的法器开始与阵法相连运作。
“啊——”声音哑在喉下,孟漾忍不住发出一声细小的低吟。生生割开皮肉的感觉又来了,这时她觉得脑袋昏沉,可是飘飘然的感觉在不久之后慢慢的散去,取而代之的是和腰后同样的撕裂的痛楚。
她像一个溺水的人,努力地在一片死海中扑腾。手脚并用,声嘶力竭地往对岸爬......可惜人为刀俎,她为鱼肉......
有没有人,有没有人来救救她......
对于自己之前的事情,她总是忘记的很快。可是疼痛不是那么容易忘记的。
这样子的感觉,其实还不如死了的好。
“夫......夫君......”
这种情况下,她可以发出的声音很小。铁链上的符咒和身上的疼痛使她的身体没有别的力气,只能发出细微细小的声音。
她想以“家中还有人等着自己回家”这个信息,告诉现在的自己,不可以去反抗,而是要承受住这样的疼痛,之后才可以早点回去。
但是她终究是高估了自己——阵法又到了那个关口,时治用透明的球状的法器将她腰上存有的东西一点一点地灌进其中。孟漾脸上的面色、瞳孔的颜色,就和这透明明的法器一样,慢慢的有了变化。
慢慢的,她的面色几近灰白,瞳孔已不是黑色,慢慢的变成了赤焰的颜色,眼白上附上点点的血痕......
时治原本一心都在自己手中的球形法器——聚魂球身上。阵法行到一半,他都没有正眼去看过没有一眼,更不必说关注她的身子状况。
他发现变化的前夕,是因为聚魂球的情况没有之前那样好:从没有肉身取东西好像没有前半程那样顺利。取出的分量也少了许多。
时治蹙眉,渐渐觉着不对。等他再回过抬眼去看,几乎是当时,口中便骂了一句:“这!该死的!”
怎么会这样?!
这次的事情都是失败了,他怕是再也没有机会做“人”!主人会杀了自己的吧......
他急着赶过去,不过阵法的结界一下闯到孟漾身边。没有发现的是,孟漾身子四周早已围绕着一圈薄薄的雾气......
时治走近的时候,元祝正在怒中。他在思索,现在取他的性命合不合适。
连东西都不算的东西!是个什么东西!竟叫她疼成了这幅模样!
本来就活的不像人,现在被阵法所制,面色,容貌都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更不像个人了!
好家伙,聚魂球那个东西当真是厉害。不只是孟漾吸收府中近处的阴气所聚成的东西被吸走了,还有他传于孟漾用来续命的修为,也都成了聚魂球的囊中之物。
这个不知是什么东西的时治,还有不省人事的孟漾,他总要选一个的。
时治真真的走到近处,却在离孟漾身子还有半丈距离的地方停了下来。
他的脖子不知什么时候被人死死的掐住!这一切发生的毫无预兆,甚至他不知有外人进了门者寺的地界!
窒息的感觉太过强烈,他下意识就想用手,去扒拉开自己脖子上无形的手。
那只手却比他快一步,不知以什么方法将她双手双脚都定在原地动弹不得。现在这个情况,即使是那些黄纸符兵,都分辨不出到底出了怎样差错。只是堪堪站着,望着时治奇奇怪怪的动作......
“知道自己要死了吗?”元祝伏在他的耳边,用低沉的声音同他说道。
时治他感受到的气息是冷冽的。气息近在咫尺,自己被控制住,却碰不得,摸不着。
“唔......”脖子被死死掐住是发不出旁的声音的。
元祝听着他呜呜的几声,就已经代表他听见了自己的话。
现在的孟漾已经不算个“人”,甚至有丧变的可能性。作为冥界大殿,怎么可能忍得下这口气。他除了责怪自己刚才的动作过慢,便是将一股子怨气怒气都私加在时治身上。
此人非死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