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六十四章 允我(1 / 2)
“你有孕不去告慰江世子的在天之灵,跑来?与本宫说什么?”崔晚晚闻言勾唇冷笑,“怎么?是要本宫打赏你?”
在后宫见多了各式各样的心机手段,韦氏这点?道行简直不够看。崔晚晚隐约知晓这女人的言下之意,就是故意不顺着她往下说。
韦清眉咬唇,把委屈模样演绎得淋漓尽致,含泪摇头:“世子体弱,一直……未与妾身圆房。”
“哦?”崔晚晚站起身,缓步走到她跟前,把人从头到脚打量一番,“你与世子不曾圆房,怎么会有身孕?”
她突然凑到韦清眉跟前,口气嘲讽:“你偷人啊?”
韦清眉似是被她吓到,惊慌后退两步,不慎跌坐下去。
崔晚晚居高临下看她,红裙宛若骄阳烈火,一张美艳脸庞尽显强势。而韦清眉垂泪坐在地?上,双肩畏缩怯怯懦懦。
若有其?他人在场,必定以为又是贵妃仗势欺人。
“妾……”
韦清眉张嘴想说些什么,崔晚晚抢白道:“世子妃可?要想好了,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
“世子过世月余,你便有了身孕,这可?以是一件喜事,也可?以是一件丑事。”崔晚晚口吻轻蔑,目光像是在看蝼蚁,“倘若这是个?遗腹子,正好承袭世子爵位,你下半辈子也有了倚靠。但?你要说他不是江家的种,信不信用不着本宫动手,有的是人要拿你沉塘?”
韦清眉万万没想到崔晚晚竟是这种反应,她五指抓紧袖子,抬眸一字一句地?说:“这个?孩子,是陛下允我的。”口气几乎可?称狂妄,挑衅味十?足。
“那?又如何?”
崔晚晚嗤笑:“你意思?是你偷人能?偷到天子,十?分了不得?竟敢到本宫面前耀武扬威,你嫌自己命太长?”
余光瞥见那?碗没吃完冰已经化成了水,崔晚晚顺手端过,一把泼到韦清眉脸上,然后砸了瓷碗,举着锋利残片贴到她颈上。
“你以为搬出拓跋泰我就不敢动你?”崔晚晚语气冰寒凛冽,把利刃往前一抵,刺破皮肤,“你若识相,就滚回去好好养胎生子,本宫念在幼子无辜,放你一条生路。你要是不知好歹,非要来?招惹我,本宫便让你见识见识何为心狠手辣!”
“你该不会以为,这双手没沾过血吧?”崔晚晚在韦清眉颈部割出一道小口,瞧着血珠冒出来?,她勾唇肖似阎罗殿艳鬼,冷冷威胁,“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
韦清眉这才惊觉崔晚晚不是色厉内荏。
艳冠大魏的崔贵妃,并不是个?只知以色侍人的草包美人,她是真的敢亲手杀人。
韦清眉终于?撕下伪装,恨恨瞪着崔晚晚,不甘道:“我与他青梅竹马,他待我是不同的,这个?孩子也是他允我的!是他允我的——”说到后面竟然有几分癫狂,“我为他守身如玉,我把最好的都给他留着……你不过是个?残花败柳!有什么资格在他身边?!”
崔晚晚用一种怜悯的目光看她。
“脐下三寸之地?便是你最宝贵的东西?”崔晚晚摇头叹气,“你不把自己当人,别人也只会当你是个?玩意儿,韦氏,你真可?悲。”
不远处走来?一群女眷,渐渐靠近观鱼亭。
崔晚晚扔了碎片,直起身子扔下“好自为之”四个?字,潇洒离去。
与此同时?,赐冰之后,拓跋泰私下召来?白崇峻。
虽然把陆湛丢去了宗正寺,但?他当初所提的“上察百官,下摄众司,巡查缉捕,审讯诏狱”这些事,倒是提醒了拓跋泰,组建一支直接听令于?天子的绣衣使,迫在眉睫。
绣衣使不同于?前朝御史,更不同于?禁军十?卫,人数在精而不在多,并且要足够隐秘,方便做一些不好拿到台面上的事。拓跋泰雷厉风行,先是命白崇峻挑选合适之人,然后集中密训。
但?又在绣衣使头领人选上犯了难。
抛开崔晚晚的未婚夫婿这一条,再没有人比陆湛更能?胜任,可?拓跋泰想杀他还来?不及,怎会把绣衣使交给他统领?所以只能?暂由白崇峻先把人管着。
“陛下,臣要告病。”白崇峻这段时?日可?谓忙得脚不沾地?,竟也学邓锐那?般扯着嗓子嚷嚷,“每天睡不足三个?时?辰,长此以往,臣就要英年早逝了。”
他一张白净面皮变黑不少,眼底下也确有乌青。
“辛苦你了,再等等,待寻到合适的人再说。”拓跋泰先是安抚,又道,“朕看你龙精虎猛得很,一时?半会死不了。”
白崇峻叫苦连天:“臣哪里龙精虎猛了?精尽人亡还差不多。”
拓跋泰嗤笑:“你精神不济怎么还能?日日去找房英莲?她让你精尽人亡的?”
“臣是去找她切磋武艺。”白崇峻当然不承认自己的小心思?,狐狸眼转了转,“要不陛下让她来?给我做个?帮手?臣实在是分身乏术,自顾不暇,力不从心……”
他絮絮叨叨得烦人,拓跋泰睨他一眼:“可?。”
白崇峻喜出望外:“谢陛下!”
“不过,”拓跋泰岂会让这只老狐狸得逞,“你二?人一同暂代绣衣使,她为主你为副,你一切听她安排。”
白崇峻:“……”
今日帝驾本应回宫,但?拓跋泰念着崔晚晚难得出来?一回,眼见天色渐暗,索性?让其?余人都回去,而自己和崔晚晚悄悄在山庄住下。
堂堂天子,在凌烟楼前吃了个?大大的闭门羹。
凌烟楼门窗紧闭,福全推了推只听锁链哐当作响,里面一把铁将军看守,他又喊了半晌的门,迟迟才有人来?,从内把两扇门拉开一条缝,露出半张讨喜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