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嫡女(八)(2 / 2)
“还没有问你管教失责之罪,你还为她说什么话?”沈乘冷着一张老脸说道。他内心并不在乎真相如何,只想着赶紧把这事儿翻篇,现在连翘主动站出来认罪,省事不说,还能找借口立刻把墨兰接回府邸。他自以为思虑周全,却不知沈俏早就知道他心中打的是什么算盘。
“连翘之所以认罪,是出于主仆情谊。”沈俏平静道,“但是眼下双方各执一词,却全无证据,而这根簪子——”
沈俏拿出簪子,嘴角漾起一双梨涡,“到现在为止,还这根簪子的主人究竟是谁,还无从得知,既然爹选择相信墨兰妹妹,不妨就和女儿比试比试,看谁能先一步找出簪子的主人,如何?”
一名小厮上前将沈俏手里的簪子接过,呈到沈乘跟前。
沈乘不知道沈俏打的什么鬼主意,拿过簪子随便看了看,又扔回小厮手中,“这簪子款式普通,簪头的珠子也不是什么上乘玉质所制,想来也不过是下人头顶的玩意儿,有什么好找的?”
说着又看向一直伏跪在地的连翘,厉声道:“她能拿着簪子来青樱院行刺我儿,簪子主人不是她还能是谁?!”
沈俏这会儿已被沈镇扶起来,坐在一旁的太师椅上。她的右手斜搭在扶手上,食指有一搭没一搭地轻扣着扶把,“那按照爹爹的意思,谁是簪子的拥有者,谁便是凶手啰?”
沈乘想也没多想,正色道:“这是自然。”
“好。”沈俏颔首,转而把视线落到沈墨蓝和豆蔻身上,一阵逡巡,“妹妹方才说了,从申时妹妹自客卧移至主卧后,你们主仆二人便再也没有出过院门,是也不是?”
豆蔻犹豫着看了旁边的沈墨兰一眼,沈墨兰迎上沈俏的目光,下巴微抬:“是又如何?”
沈俏凝视着豆蔻,笑着强调,“当真连房门都未曾踏出半步?”
豆蔻原本垂着脸,此刻更是连怯怯地不敢抬眸去看沈俏,直到沈墨兰趁别人不注意在她手背上一拧,她这才皱着眉头点头称是。
“那好......来人,把东西给妹妹呈上来。”沈俏捂住丝帕轻咳一声,朝门外招了招手,立刻有一名女随侍托着一个铜盆缓缓入室。
那铜盆底部还沾了些泥,边缘一圈儿焦黑,尽管随侍动作已经放得很轻,纸张烧过后留下的黑色碎屑仍随着她的行动从盆内絮絮飘出。
随侍躬身,将铜盆放到地上。
从铜盆被端进门的那一刻,豆蔻的瞳仁忽地变大,本就惨白的脸蛋就连最后一丝血色都退得干干净净。坐她身旁的沈墨兰不着痕迹地咽了口唾沫,杏眼死死盯着铜盆,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
她当然无法相信,在豆蔻仓皇逃回来后,她明明立刻就派人去把井边的铜盆和冥纸处理干净了,怎么会这么原封不动地被沈俏给找到?!
沈乘微微凝神,“这是......”
沈墨兰强压下胸腔内呼之欲出的急躁感,往沈乘身旁靠了靠,再抬头时一双眼睛水雾濛濛,“爹爹,不知道姐姐找来一个烧火盆是什么意思?这和我们出不出门又有什么干系?”
“哦?”沈俏端起茶盏,闲闲挑眉,“既然没什么关系,那豆蔻鞋底沾着的东西又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