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第 30 章(1 / 2)
红烛在一层一层纱浪翻涌过后,灭了。
四周一片黑暗,空气中弥漫着令人沉醉的萎靡之香,像破碎的花蕊被人反复碾压,最后只余深厚的香味。
睡榻之上,红浪之间,两位人儿彼此纠缠,偶尔忘了生死,偶尔又要死不活。
女子使完最后的力气,瘫倒在男人身上,耳朵贴在那人的胸前,“砰、砰”,一声声有?力的心跳声正活跃着,听声音跳动,成欢却觉得那是自己还活着。
额间大汗淋漓,伸手抚过自己的脸颊,却发现不知何时自己流了泪。
但还未等她顺手擦拭,她的手便被人捉住,那人轻而易举地将她压到身下,藏在了怀里。
楚曜容双眼依旧迷离地望着她,成欢已经不知道这?人到底是真醉还是假醉。
她搂住他的脖颈,想起原先那人在自己耳边的话,笑了笑,轻声唤他,“王上,这?次可是醒了?”
楚曜容不答,只低头去吻她的唇,堵上她的嘴,随后沿着唇瓣往上,吻她的唇珠、鼻尖……像是要在她全身拓个遍,情意很容易又再次上翻,只是这次更为轻柔绵绵,成欢不自禁地闭上了眼。
像是雨滴般的薄唇从眉心又一路吻至女子的眼角……
湿润的眼角让薄唇一下子顿住,很快又替她吻落,甚至伸出舌尖去舔,他?学着,将这?咸涩的味道吞下……
三?年前,春风楼,香软红帐之下,他?头次见一位姑娘那般流泪。
粉妆玉面,一滴清泪划过姑娘的脸颊,一道浅淡的痕迹像一颗流星也滑到了他?的心尖,久久不散。
“你哭什么?”他?那时问。
姑娘声细如蚊,“没哭。”
他?烦躁地皱了皱眉头,用自己粗糙的手擦红了姑娘的眼角,“你别哭。”
于是她便真没哭,可被他?擦红的眼眶却还是像在落无痕的泪,只留在他心上。
彼时不懂,只觉得烦闷,于是小声哄道,“最后一次,你忍忍可好?”
姑娘乖巧点头,他?却知道,可不能再让任何人见她如此流泪了。
楚曜容吞下那带着咸涩的泪,随后俯首,贴在她的耳畔,轻声道,“成欢,孤一直都很清醒。”
说完,伸手堵住女子将要张开的唇,抬头看着她,说道,“那人赎你时花了八百两白银,孤今以万两黄金,加一顶千金凰冠赎你可好?”
成欢推开面前男子的手指,勾唇,“那八百两是买了妾自由身,王上这?千金万两又能做什么?”
楚曜容眯眼看着她,也弯唇浅笑,“孤给的,你拿着买他人自由。”
闻言,成欢眉眼染上笑意,那笑里藏着荆棘,抬起头轻轻吻上男人的下颚,蜻蜓点水,笑着道,“王上对妾真?是好。”
楚曜容也笑笑,俯身吻上去,深深的一吻,“你明白便好。”
“王后若不想与孤一起在这王宫纠缠至死……”楚曜容双齿咬上唇瓣,重重地一下,像是要她记住,接着说道,“便要学着自己强大,弱者才会需要找人求救。”
就如那次中箭,无论她是不是她与他人合谋设计他?,先前的那一声呼喊却做不了假。
“哥哥,救救成欢……”
楚曜容眼神晦暗不明,藏在暗处,万分隐忍道,“成欢,最后一次,孤再放过你这?一次。”
心里有?一道声音告诉他?,他?应该杀了她!
留着只会祸他心肝,杀了便能一了百了。
可她此时妩媚的眼,比往常无数半毁的画卷都来的生动。
他?舍不得,那不如先掐碎他的心与肝。
手紧握她的腰肢,带着万分克制地往自己心间里塞,俯身吻唇,舌尖往里探去,纠缠不休,他?想至死方休。
成欢承受着此时男人释放的压力,他?不休,她大不了陪着。
从前心有?不甘,满是可笑的自尊,如今,风雨欲来,她也无所惧。
他?说弱者才会需要找人求救?
成欢伸手环住男子的腰身,回?应他?的吻,这?一次,他?倒说对了。
但是,强者却还懂得反击。
舌尖死抵住入侵,下齿反咬上去,力道不落那人分毫。
……
翌日清晨,梁王府颇不安宁。
书房内沈誉将书桌上的物件通通扫落在地,地上横着七八封已经打开的密信,纸上密密麻麻写着一堆。
从三年前春风楼开始记起,楚曜容的一举一动都被记录在案,也许细节已经不是很是清晰,但那一句,三?百银两买下美人成欢初夜却赫然在目。
此字是春风楼的新管事玉采所记,玉采一早就被人抓来了梁王府,见到梁王,连忙跪地求饶。
“王爷息怒,王爷息怒,奴实在不知这其中发?生了何事,妈妈从前只说、只说买了娘娘的是个有?钱的贵客!”
沈誉闻言,心中大怒,他?一夜未眠,此时赤红着双目,全无往常的如玉公子模样,厉声问道,“你若再言一句假话,本王绝不饶你!”
玉采已经吓得失禁,先前的妈妈那样去了便再无昭雪沉冤,她心中有过猜测,也不外是那些高官子弟所为,她们又如何反抗得了。
“奴未敢说一句假话,未敢啊!”此话说完,季武将玉采拉了下去。
沈誉推倒了桌上的信件,连着笔墨纸砚一起滚落在地,也包括他昨夜的写的四个大字。
季武一一拾起,边拾边道,“王上原先中箭的箭刃与老鸨所中的已经确定是出自同一地方打造,王上幼小住在西城少荥,此地多猎者,属下已派人前去打探,确产出一地。”沈誉幽深着眸子,问,“三?年前春风楼,他?竟私自外出,你们又为何未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