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第 116 章(2 / 2)
“当年的事情,还有待调查,我说过不该轻举妄动,更何况即便是李尚所为,可是与她又有什么?关?系?”颂岚也是刚回到南海城,便晓得?德叔带人去?刺杀孟茯,意?欲给父亲报仇。
可是父亲出事的时候,孟茯尚且都还没有出生,与她又有什么?关?系?更何况她在南海郡所做的一?切,自己都看在眼里。
所以也顾不得?什么?,马不停蹄便追来。
好在总算是在最后?一?刻赶到了。
倘若孟茯真出了什么?事情,那颂岚便觉得?是自己犯了天大的罪过,没有约束好手下的人。
他蛰伏了这么?多年,为的便是报仇,所以当意?外查到孟茯的身份之时,他有些震惊的。
虽然她可能就是仇人之女,可是当年的事情,与她有什么?关?系?俗话说得?好,冤有头债有主,即便所谓的真相跟李尚真的有关?系,那也该去?找李尚才是。
老者听到颂岚的话,没有再说什么?,但仍旧是冷着一?张脸。
半响才问?:“少主莫要忘记了,此番来南海郡,为的是什么?。如今大好的机会就在前面,望少主抓住了,也不枉夫人这般苦心安排。”
“我自有分寸。”颂岚应声,一?面叮嘱着,“拓跋筝已经发?现你们?的身份,近来出门在外,莫要再带刀出门。”
说罢,便转身离开。
像是个没事人一?般,又回到了戎岚这下处。
戎岚见到他再惊讶不过,“大师兄怎忽然就过来了?”
“师父不放心你,特意?让我过来帮忙。”他这话,倒也不是假话,时隐之早前的确与他提过。
只不过他是先跟着出海,再来这双峰县的。
做了三?四年的颂岚,与这些师弟们?也是逐渐有了些兄弟感情的,这才一?个多月不曾见面,这会儿看到戎岚变得?黑瘦了一?些,不由得?有些心疼,“怎瘦了许多?”
颂岚是时隐之的大弟子,对下面的师弟们?多有照顾,是个沉着稳重之人。
他当时冒名而来的时候,为了不被人发?现,一?直在模仿颂岚。
所以现在其实他也分不清楚,他是习惯了,还是真的担心这些师弟们?。
但仔细想来,这几年成为颂岚的日子,并不难过。
与戎岚打过了招呼,回了房间里,进入浴桶中,上?半身自脖子处,都是青色的纹身,只见他从脸上?十分熟练地撕下一?层人皮面具,一?张有些带着异域风的青年容貌便出现在对面不远处的镜子里。
然这还没有完,只见他不知在眼睛上?摘下什么?,灰黑色的眸子也就变成了蓝色的。
不过这一?幕,除了他自己,并无他人看到。
隔壁院落里,拓跋筝早早便在孟茯的房间里等着,见她总算从若飞和李君佾那里抽身回来,便立即迎上?去?,“我越想越是觉得?不对劲。”
“怎么?了?”孟茯自然晓得?她说的,是白天遭遇刺杀的事情。
“颂岚来得?太巧了。”而且她现在回想起来,当时颂岚使出的武功,好像不像是落雪山庄的武功,与那些刺客们?倒是有几分相似。
但孟茯不会武功,她哪里能看得?出来?所以拓跋筝也没与孟茯提起这件事情。
“他不是解释过了么??”孟茯倒没有去?怀疑颂岚,毕竟颂岚是时隐之的大弟子,虽然与时隐之其他的徒弟相比起来,算是比较陌生的,但既然是时隐之的徒弟,应该是能信的。
何况孟茯觉得?如果真的和他有关?系,那今日他救自己做什么??
于是便?:“你想太多了吧?若真如此,那他怎还会出现?”
“所以我才想不通啊。”拓跋筝也想到了这个问题了,但作为一?个学武之人,她坚信自己在这方面是不会出错的。
“那便不想,我已经让人去?暗地里将那里收拾了,应该不会有人发?现的,另外让他们?传信回了南海城,书香那边会查。”孟茯跟她说这些,也是好让她安心。
但是拓跋筝明?显是没有将这话听进去?,暗地里还是跟踪去?颂岚。
不过这是后?话了。
孟茯像是个没事人一?般,隔日还到城外窑厂去?,如今正在修路,所以马车根本走不得?多远,全靠着两条腿。
晚上?回来就直接瘫在床上?了,拓跋筝抱着剑居高临下地看着躺在床上?自己捏着脚的她,“你这是何必,难倒若飞的话你还信不过,非得?要自己跑去?看一?眼。”
“就是因为信得?过,所以才想看看。”孟茯揉着酸痛的脚跟,片刻后?懒洋洋地伸手,挽起袖子。
昨日在树林间他们?刮伤的地方,都已经结疤了。
拓跋筝看了一?眼,“也幸好这伤没在脸上?,不然看你如何瞒。”
孟茯也暗自庆幸,“这双峰县到底不如南海城安全,今日去?瞧锅了,若飞他们?既然能办,颂岚戎岚也在,他们?两个是大人,总不会出错,又有本地官员帮忙扶持,所以我打算明?日直接回城里去?。”
拓跋筝巴不得?她回城里,这双峰县对于她来说,到底还是那人不生地不熟的地方。要查个什么?也不方便,于是十分赞成,“既如此,我现在便去?收拾东西。”
刚要出门,却听孟茯说?:“莫要惊动人,咱们?走了留信就是。”
拓跋筝不知?她此举何意?,但还是遵循了。
本还未孟茯连说都不打算与若光他们?说一?声,是打算偷偷离开的。
哪里晓得?孟茯待若飞他们?出门后?,便拉着拓跋筝背着包袱去?了医馆,看过了车主,这才去?买了一?辆马车。
拓跋筝见着没雇佣车夫,这哪里还用说,必然是要让自己赶车了。
只是实在不解孟茯这番操作,“你既是想偷偷走,还去?医馆作甚?”不但如此,还在街上?拖了那么?久,跑去?租什么?马车。
这会儿两人已经出了城,拓跋筝越想越觉得?孟茯有些不对劲,忍不住问?:“怎的,你这是在通知那些人,又有机会来刺杀你了?”
没想到孟茯还真点头了。
拓跋筝气得?顿时险些将那马鞭挥出去?,但最后?还是忍住了,“你真是嫌命大,上?一?次是颂岚来的及时,此番咱们?出城他并不知晓……”不过她说到这里,忽然意?识到什么?,转头朝马车里捧着灯台玩耍的孟茯:“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孟茯摇着头,虽然觉得?准备算是充分了,但其实还是有些冒险,但等着书香那边查,她等不及,所以只能想办法以自己作为诱饵,引申出洞。
一?日不将这些刺客找到,孟茯如何能安心?今日他们?是刺杀自己,若是往日忽然将目标一?改,到了孩子们?身上?呢?所以孟茯心急,不敢再蹉跎下去?,才有了此刻与拓跋筝独行与路上?的事情。
“既如此,你这般冒险作甚?”拓跋筝实在不懂,但眼下已经与孟茯出城了,甚至已经过了这小峡谷,总不能现在又倒回去?吧?
这时候只听孟茯说?:“那一?伙人那天明?明?马上?就得?手了,如此岂会甘心?何况他们?见过你的武功,晓得?只要五六个人就能挟制住你,杀我是轻而易举的,如今得?了这好机会,自然是不会放过。”
“所以你用自己做诱饵?你疯了吧?”拓跋筝有些着急起来,立即勒紧了缰绳,想要调转头,立即回城里去?。
只是却被孟茯按住肩膀,“阿筝,你信我。”
拓跋筝一?怔,回过头正好对上?孟茯满怀期待的目光,她明?明?晓得?此举冒险,可最终还是松开了缰绳,任由马往前走,“罢了,咱们?认识一?场,也算是前世修来的缘份,我且陪你走一?遭。”
孟茯心中感动,下意?识地捧着灯台,反而有些期待那些此刺客早点出现。
路上?极少遇着马车,眼下这双峰县还没发?展起来,从南海郡过来的车辆极少,所以走一?大段路,也不见得?能遇到半个人影。
所以往前走了又没多久,孟茯便将灯台点燃。
拓跋筝听着打火石的声音,回头有些诧异地看了她一?眼,大白天的准备点什么?灯,但也没问。
因为孟茯也没真点,就是一?副随时要点灯的样子。
走了约莫一?里多路,那日的黑衣人忽然又出现了,而这一?次就这样明?目张胆地拦在路中间。
孟茯的灯也点燃了。
德叔其实也不知?这孟茯怎么?会如此愚笨,明?明?晓得?有人要杀她,居然还只带着这拓跋筝就敢回南海城去?,到底是哪里来的底气?
不过他们?这一?路追来,并不敢贸然行事,一?直拖到现在才出来拦住马车,到底还是早前担心孟茯有耍诈。
但这跟来的路上?,并没有发?现什么?人,所以当确只有她们?两人后?,立即就出来了。
而他们?就这样忽然出现,而不是像上?次一?样暗中放冷箭,反而让拓跋筝松了一?口?气,一?面压低声音同马车里的孟茯?:“你真是求仁得?仁,还真来了。”也不晓得?是好事还是坏事。
不过她应该是能带着孟茯逃走的。
哪里晓得?孟茯却拉开车帘探出头来,朝着德叔一?行人看过去?,丝毫没有半点危机感,反而笑??:“你们?要杀我,总让我死个明?白吧?”
很确定就孟茯跟拓跋筝,德叔也没将她们?放在眼里,此刻看孟茯就如同那将死之人一?般,“想知?,下去?问问被那狗皇帝害死的蒙将军吧!”
他提起蒙将军,反而让孟茯怔住了,这和她想的不一?样,她预想过刺客的身份,甚至想过有可能是王桑榆找来的。
但是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蒙将军的身上?去?。
所以这些人,是知?自己的身份了?她满脸的诧异,拓跋筝也看在眼里,“阿茯,怎么?了?”
孟茯听到拓跋筝的声音,猛地回过神来,摇着头:“我没事,只是没想到。”没想到这些人和蒙家?军有关?系。而且还查到了自己的身份,只是不晓得?有多少人知?了。
可拓跋筝明?显察觉到了孟茯因为那黑衣人的话,而神色变得?不对劲起来,还有那黑衣人的话,是什么?意?思?她不由得?朝孟茯看过去?,“阿茯,你确定没事?”
然她话音才落下,便见那些人却纷纷举刀杀过来。她正提气要冲上?去?,却出现了令人匪夷所思的一?幕。
只见那些人才跑到一?半,却儿忽然像是被人抽离了魂魄一?半,软绵绵地倒了下去?。
她诧异无比,“阿茯,这是怎么?回事?”问罢,目光落到孟茯的手里抱着的那灯台上?,但看起来就一?座再寻常不过的灯,甚至连油烟味儿都没有。
孟茯吐了口?浊气,迅速将灯吹灭,放回马车里,“你先将他们?给我捆了,我有话想问。”本来原计划,是留个活口?,其余的杀了便是。
他们?是来杀自己的,一?开始就已经注定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地步,孟茯自然不会慈悲心肠,留他们?性命。
可是现在听那为首的黑衣人提及蒙家?军,孟茯终究还是断了那杀心。
一?面与下车帮自己绑人的拓跋筝解释?:“这是旬老那里得?来的半里香,点燃后?半里人烟不留。”所以不单是这些刺客晕过去?了,这半里内,所有鸟兽只怕都倒下去?了。
这东西旬老说珍贵得?很,是他师祖留下来的,总共就那么?一?点了,让孟茯防身。
至于她和拓跋筝没事,只因她俩早上?的早膳里,添了解药。
拓跋筝也晓得?这半里香的名声,但只听说过其名,还是头一?次见识到,也震惊不已。因刚才听这黑衣人提起蒙家?军,便?:“听说当年蒙家?军在那沙漠中被害,似乎也是因被人下了半里香,所以沙尘暴来时,才没能逃走。”
但蒙家?军覆灭的缘由,这民间流传着多样版本,也不晓得?究竟哪个才是真的。
两人将这七个黑衣人都绑好全部塞进马车里,两人反而要靠着双腿走路。
也没继续在走这还没修葺,有些破败的官?,而是朝着一?处小路去?,直至走到那小路尽头才歇下来。
马车上?的人还没醒,拓跋筝与孟茯面对面地坐在芭蕉扇下乘凉,她将水壶递给孟茯,“方才那话,是什么?意?思?”为何李尚的仇,这些人要朝孟茯来报?
关?于这个身份问题,一?直是孟茯最大的困扰。
她一?来不知?宫中的皇帝是如何看待自己这个女儿的,二来独孤长月、玲珑,甚至是阮峥,他们?与李尚似乎都是有仇。
孟茯一?直担心,有朝一?日这身份泄露出去?了,她将如何面对这些人。
可现在为蒙家?军报仇的人来了,孟茯还不晓得?能瞒住多久。于是只叹着气朝拓跋筝看去?,没有她的接水壶,回了一?句我不渴,这才问?:“宫中玉妃的事情,你听说过么??”
拓跋筝自然是听过,但有些不懂她怎么?忽然提起此事,与那马车里的黑衣人们?有什么?关?系么??不免是疑惑地看朝孟茯。
不曾想竟听孟茯说出个惊天动地的秘密,“我可能就是那个失踪的小公主。”
拓跋筝当然不信,一?来是孟茯的身世大家?都知?,而来皇帝的女儿,哪有那相貌平凡的……孟茯虽是气质尊贵雍容,但这张脸着实不打出挑,算不得?上?是美人。
而且她听说当年的玉妃娘娘,那蒙将军可为她出生入死,而大齐皇帝李尚,更为了得?到她害死蒙家?军……
这必然是个倾城绝世的美人吧。
美人的女儿,不能是孟茯这样的容貌啊?
孟茯见她那吃惊又一?副不信的样子,忍不住揉了揉脸,“见过玉妃的人其实不多,所以都以为她是个什么?绝世美人,其实也就是个在平凡不过的女子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