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第 65 章(1 / 2)
可以打你?吗?可以打你?吗?
这句话就像是魔咒绕着席尧章挥之不去,他的冷静再一次被撕裂。
“闭嘴,不许再提打人一个字。”他竭力控制自己即将爆发地情绪,呼哧呼哧地喘气?。
“为什么不能提,不是有句话叫‘自所不欲勿施于人’吗?或许你亲自感受过被打的滋味,就能体会?你?儿子的痛苦,然后良心发现回头是岸呢?”萧如斯笑得?邪恶,举了举自己白嫩嫩地拳头,“我一般不打人,能让我动手的不是一般人,看在席匀苏小朋友的面子上,我可以友情提供‘挨打’服务,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请把握哦,叔叔?”
最后的‘叔叔’两个字喊得?意味声长,也让席尧章的头炸裂似地痛。
“你?懂什么,你?什么也不懂?”他奔溃地抓自己自己的头发,冷酷优雅地总裁形象荡然无存,“你?以为我愿意对自己的儿子动手吗?如果?可以,如果?可以,我宁愿受伤的是我自己,我愿意百倍偿还匀苏所受的痛苦。可是我控制不了自己,控制不了自己。你?让我怎么办,让我怎么办?我爱他,他是我的儿子啊!”
这个男人终于流下了忏愧难当的泪水,好像所做的一切是多么的逼不得?已似的。
如看一座山的崩塌,换了平常人会震撼难受,甚至羞愧得退避三舍,不忍心看人露出软弱难堪的一面。
然而萧如斯只是无动于衷地看着听着,甚至有点无趣地道:“说来说去还是没有说自己愿不愿意尝试一下挨打的滋味,嘴上说的‘爱’再好听,流得?泪再动人,沉浸在恐惧中身体被摧毁被虐打,遍体鳞伤的人始终都不是你啊。痛不在自己身上就无法感同身受,如果?没有体会?过席匀苏的切肤之痛,又有什么资格说出宁愿受伤是自己的话来,又有什么资格流泪,更遑论谈‘爱’之一字。在我看来根本就是自私自利,把席匀苏当成了你?发泄暴力的对象,却满嘴的借口,虚伪至极。”
如果?真的把儿子看得?重?要,真的爱他,怎么可能会放任自己施加暴力,而不是想办法克制自己呢?所谓的父爱,未免太肤浅。
“住口,住口,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席尧章狼狈地一抹脸,喃喃自语,“我是爱他的,我是在乎他的。”
“那就证明?”萧如斯挑了挑眉,蛮不在乎地道。
“怎么证明?”席尧章自嘲一笑,“跟你?说的一样被打一顿吗?如果?被打一顿就能摆脱一切,让所有恢复正常,我愿意,可是也不是由你这个小姑娘来。”
他的双眸一片死寂,像是被抽取了所有的精力,疲惫地转过身。
“不要告诉他我来过,至于要不要说出去,随便你。”席尧章放弃了,他的确对不起儿子,也不怪小姑娘打抱不平。也许回去后他应该将席匀苏远远送走,他早该这么做的,只要没有了自己这个失职的父亲,儿子就再也不用承受痛苦了。
萧如斯挑了挑眉,忽然闪身挡在他面前:“等?等?。”
席尧章困惑地眨了眨眼,想自己是不是看错了,方才小姑娘不是离自己几米远吗?她是怎么一下子到了前面的?真的好像一下子冒出来,变魔术似的。
“如果?我有一个办法能让你?不能打席匀苏,反过来你自己要吃点苦头,愿意一试吗?”她饶有兴致地问。
“小姑娘不要开玩笑了,我要走了。”席尧章还是不喜欢被人提及自己虐待儿子的事,难看地沉下了脸,伸手就要推开她。
萧如斯如玉雕琢地手指搭上了他的手腕,看似轻柔无力,席尧章却一下子动不了。
他的脸色一下子变了,惊疑不定地看着瘦丁丁地女孩,手下下意识地使力,却纹丝不动。
“你?想做什么?”席匀苏内心咆哮,难道自己是遇到什么高人了吗?
“我对你没兴趣,你?如何也不关我的事,但是席匀苏不同,”萧如斯收回手指,背着手幽暗地道,“再被你继续打下去,他的根基就要毁了。”
一个还未长成地孩子长久地遭受虐打,而且他身上地伤明显没有被好好地医治,以及席匀苏本人的心情抑郁低沉,再这样下去哪怕席匀苏再是天资出众,也经不起长年累月的消耗,会?很快地损落的。
开玩笑,好不容易看中一个练武的人才,萧如斯不想对方就这么被糟蹋了。
“什么被毁?”席尧章急急追问,“你?到底是怎么意思?”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不要接受我的提议,喔,或许我可以先让你感受一下。”萧如斯的眼神一下子变得?诡异,轻声道?,“如果?这样过后你能接受,那我倒有几分相信你?口中的‘父爱’了。”
说着,不等?席尧章开口质问,她轻飘飘地拍出了一掌,就拍在他的胸口上。
一股霸道的真气?立即顺着他的经脉潜入四肢八骸,如撒了欢地游窜在血管中,瞄准目标缠绕了上去吞噬戾气。
“啊!”席尧章发出一声惨叫,双手反射性地按住自己的心脏,随即倒了下去。
“嘘,小声点,会?惊动人的。”萧如斯蹲下身子,温柔地在席尧章身上点了哑穴。
好吧,其实她是怕被席匀苏看到自己‘欺负’他爸爸,万一再也不要练武了怎么办?
看了看周围,萧如斯觉得?还是不保险,伸手提起地上翻腾的席尧章,几个起落消失不见。
席匀苏正拿着那本内功心法凝眉苦思,突然像是听到了什么声音,再侧头仔细听,又没有了。摇了下头,他只当是自己听错了,重?新低头看着手中的书。
而萧如斯则是选了个冷清周围没有监控的地方,才?将手里的席尧章丢下。
托知识面拓宽的缘故,她现在已经能精确地查探四周有没有安装摄像头,以及如何完美地避开监控路线,这不得?不说都是学习与时俱进的成果?啊!
“你?,你?对我做了什么?”席尧章忍受身上突如其来的疼痛,满头大汗地张嘴想问,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了,只能无声地斥问。
手指轻拂过,萧如斯解开他的‘哑穴’,居高临下地睥睨他:“忍着啊,好好听我的解释。”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席尧章望着她的眼神充满了警惕,手指抓进土里,青筋暴突。
痛,好痛,像是从心里延伸出来的痛楚,让他忍不住想尖叫出声。
“我嘛,只是你儿子的同桌,不巧,懂得?一点点武功。”萧如斯谦虚地点着脚尖道?,“就比如你?身上的痛感,它来自我的一门功法。我这门功法有一项好处,专门为抑制走火入魔,刺激人恢复神智而设。它此刻就在你的体内,只要你?一旦产生暴戾之气?,它就会发作,好像你现在一样。”
萧如斯悠闲地蹲下身子,欣赏地看着他痛得?想打滚的模样:“不是说宁愿自己痛也舍不得?席匀苏痛吗?不是说无法控制自己吗?‘箍魔心诀’或许可以帮你的忙哟,在伤害别人之前自己先受其痛,无法控制的话也请你自己吃下苦果,就放过你?儿子吧!”
静静地凝视男人已经变得?赤红地双眸,萧如斯好整以暇地问:“席先生,你?现在意下如何?”
席尧章凭着最后一丝理智控制着自己不狂吼出声,他不想自己变得?那么凄惨,那么狼狈!模糊的神智中,萧如斯的话语钻入耳中,他恍惚地想是自己痛得?糊涂了,还是对方在异想天开,世上怎么可能有这种?‘武功’,一定是骗人的。
可是遍袭全身的痛不是假的,他已经忍不住嘶哑地低吼出声,身子抑制不住地开始翻滚,就像他曾经鄙视的无能软弱的人们。
泪水情不自禁地溢出,他想,匀苏当时是不是就是这么痛?他被自己这个父亲虐待的时候,是不是也在心里求救,希望能有人伸出手拉他一把?他是不是曾经很绝望,却只能无力地蜷缩起身子承受他的拳脚?他是不是也曾躲起来偷偷哭泣,一个人默默地舔舐伤口?匀苏,匀苏,爸爸对不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