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 10 章(1 / 2)
江野抬枪对准菲尔的脑袋,食指在扳机上游移。
就这五秒的功夫,江野知道,他犹豫了。
菲尔顶着枪口,肆无忌惮的挑衅他。江野深吸口气,转身就想往门外走,身后桌椅翻动,盘子掉到地上,脑浆撒了满地。
菲尔神色忽然变得慌张,手伸到一半又缩了回来,笑容僵硬在他脸上,他眼里突然多了丝惶然。
“中将为什么不杀我?”
江野:“没必要。”你已经失去了想要活下来的勇气,他不必动手。
“中将要走了吗?走了还会回来吗?”与其说菲尔在问他问题,倒不如说他在自言自语,黑色眸子被火光映照的发亮,他盯着自己,像穿透了自己盯向某个虚空。
即使眼前这人做了许多坏事,江野依旧无法用看待敌人的目光去看他。
“中将,要是您能见到我的母亲,可以帮我带一句话吗?”
“你说。”
“交代我的事情我都做到了,我很想您……不,不是这句。”他瞬间改口,眼泪从他眼眶滚落。
“我永远爱您。”他唇角带笑,这刹那的光芒掩去了一切污浊,他依旧是那个干净如初的少年。
屋外大雪纷飞,寂静的地下响起一声枪响。
江野抬手接过几片抱在一起的雪花,看着它们在他掌心一点点融化,最后各自流散。
白色朦胧了他的视野。
江野恍惚中记起了初见菲尔的那天,他被大雪覆盖,全身带着不知名的血,虚弱得不成样子。
江野一枪打死了他面前的灰狼,少年诧异的看向他,眼眶莫名其妙湿润了。
“爱哭鬼?”江野维持着自己的人设,轻嘲道。身后跟随他的士兵同时发出笑声。
江野冲他伸出手,少年犹豫半晌,手指颤抖的放进他的掌心,该怎么形容那眼神,像一只刚刚出生的雏鸟,充满了对未知世界的迷惘,困惑,还有依赖。
【妈的,小伙子你又开始装逼了】
【可是这张脸真的很帅,除了性格之外他真的很优秀啊】
【我不知道说什么,一言难尽】
【恶有恶报,菲尔活该,不值得同情】
“江野。”江止过来牵住他的手。
江野反握住他,吩咐车边守着的克烈,“先上车,我们要回基地。”
江止手指收紧,江野察觉他的不安,轻拍他的头顶,什么话也没说。
这更加剧了江止的不安,江野突然怎么了?
“玛门是个什么样的人?”坐上车,江止钻进他怀里,江野问。
江止一顿,苍白小脸笼在黑色斗篷下,他双唇颤抖,“她是蛇。”
“能跟我说说吗?”
金色皮球滚落,星止走进后花园的偏僻角落,凉亭内似乎有人。
他小心翼翼地蹲在墙边,视野内出现他的君父与皇妃玛门。
君父生病了,星止快一个月没见到他,他想投入君父的怀里好好撒娇,控诉这几天受到的委屈。
星止来不及欢喜,玛门夫人突然站了起来,那个有着美艳容貌的女人褪去往日的温柔,她手里拿着注射器,一步步接近他的君父。
君父双眼微睁睡在躺椅里,呼吸的空气愈渐稀薄。
女人卷起他的衣袖,没有半分挣扎,针头扎进皮肉,黑色的液体缓缓流进他的体内。
星止捂住嘴巴,防止过于恐惧的气息泄漏,皮球摔在地上的声音不重,却引起了女人的注意。
凉亭遮挡住半边阳光,君父藏在阴影下。剩下的阳光沐浴着那位蓝发女人,她的雪肤接近苍白,琥珀色的瞳孔像是上好的蜂蜡,甜蜜的黏稠中带着恶毒。
星止逃了,战战兢兢过了一夜,隔天起来却好像什么都没发生。
君父莫名其妙就恢复了,听仆人说,君父的病是玛门夫人治好的。
星止虽然年幼,可也看得出女人的不怀好意,她不是在治疗君父,她在害君父。
星止想对君父袒露那天在花园看到的事情,可他没办法开口,他被一条毒蛇缠上了。
为了寻求庇护,星止躲进了教皇殿,十年来君父对他不闻不问,常常听到的消息便是他反反复复的生病,和玛门夫人越来越受人民的爱戴。
教皇说他们现在没有证据,没有力量对抗手握皇权的玛门,要忍耐。
忍耐的结果便是君父的死亡,教皇被软禁,他被迫出逃到边境。
江野听完后一言不发,沉默的看着窗外飞扬的大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