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970年烟厂那点事10(1 / 2)
妈妈那里有风,两个小姑娘眼睛骨碌转几圈,放下手中图册,一左一右站在妈妈身畔,声音一声高一声低,欢快喊:“爸爸,风大点——爸爸,扇快点——”
沈昶青笑眯眯按照两个小姑娘要求扇风,心里却盘算着再弄两把扇子,锻炼两个小姑娘臂力和耐力,他只好委屈一下自己,躺在迎风口。
看着丈夫耐心陪着女儿胡闹,婆婆嘴里埋怨眼里却充满笑意,叶卓娴终于咧开唇角,神色恢复如常,一家人说说笑笑吃早饭,饭后,家务活留给婆婆,她和丈夫赶着上班。
一早上,沈昶青一直留意观察叶卓娴,虽然叶卓娴后来看起来和往常一样,他却敏感地察觉出两人之间隔着一道看不见的屏障。
离瓷厂还有一千米左右,沈昶青紧握刹车闸,脚踩地面,转身和叶卓娴对视:“我只说一遍,我帮妈谋正式工,帮家里人谋出路,有三个好处,一,他们得益,二,妈能帮我们照顾孩子,三,你和妈负责销路的事,和老家兄弟们分成,有了事业,开阔视野,我在进步,你也在进步,我们俩永远用共同话题,共同撑起家。”
叶卓娴不解看他,略微思考一下,张开口,半天才说:“你误会了,我不是埋怨你不给我二哥谋划正式工。”
沈昶青眸子暗沉:“那你到底埋怨什么?什么事情都藏在心里,你不觉得这样的生活特别没意思吗?”
他的所有表情都告诉她,他觉得没意思,和这样的人在一起生活,还不如自己单过。
叶卓娴心颤直视丈夫,想安慰自己看错了,却被他眸中的冷漠惊得心慌。她有一种感觉,丈夫只会抱怨一次,如果她不说出原因,下半辈子,两人将形同陌路。
沈昶青掀起上唇,嗤笑一声:“等你生完孩子,我重新申请调回二线……”
“你都要申请调回二线,还要装不清楚我埋怨什么?”
“沈昶青,是我该问你,别什么事情都藏在心里,大大方方跟我说你在二线有相好的,我不会到厂里闹,还帮你打掩护。”
叶卓娴脑袋炸裂,跳下去,踉跄走两步,一把拽住丈夫,声音猛然提高几个度,厉声质问。
“什么相好的?”沈昶青一脸问号。
“水粉色绣花笔套,供销社里买不到吧,”她见丈夫仍然揣着明白装糊涂,讥讽道,“笔套里没装钢笔,反而装着一封暧昧不清的信,要不是我把棉袄拿出去晾晒,还翻不出这封信。”
不对,原主的记忆里没有出现笔套、情书,沈昶青眼神空洞陷入深思,叶卓娴以为丈夫死不承认,自己想到二线找那个女人,反而倒打一耙埋怨她,她委屈、愤怒至极,干脆捡几段不要脸的内容,说给丈夫听,帮助丈夫好好回忆一遍。
沈昶青神情古怪盯着她,情书怎么那么耳熟,像是在哪里不止一次见过类似的情书,想到什么,瞳孔猛缩,吴娇,虽然这封情书的文笔略显青涩、稚嫩,但套路一模一样,满篇矫揉造作,爱情至上,习惯脑补互诉衷肠的画面,尤其喜欢描写风啊、雨啊、浪花啊,来堆砌她的爱情。
叶卓娴越说越悲愤,情绪愈发激动,把沈昶青从思绪中拉了出来。
看着叶卓娴眼底淤青,脸上出现不正常红晕,沈昶青心虚给她抹眼泪,认真检讨:“我错了,不该骗你到二线,刺激你讲出藏在心里的话,不该给人留机会算计你我,不该让你伤心,都是我做的不够好,让你对我不信任,从今往后,你监督我重新做人,不过该套路你还得套路你,解决完我俩之间的矛盾,我再次申请让你监督我重新做人。”
叶卓娴:“……”
眼瞅着快到上工的点,沈昶青急忙打了最后一通嘴炮,告诉叶卓娴在二线,他住集体宿舍,六七月份忙着交接,基本从早忙到深夜,因为这段时间多雷阵雨,所以他们经常不锁门,方便下雨有人帮忙把衣服收进屋里,很容易让人转了空子做手脚。
至于吴娇,他找机会证实一下信是否百分百跟吴娇有关,再告诉叶卓娴吴娇对他有意思,如果证实了吴娇在原主和叶卓娴离婚之前,对原主有意思,并且做出这样的事,那么有些他想不通的地方,一下子豁然开朗。
快要迟到了,不能再细想,他把叶卓娴送到瓷厂门口,以最快的速度赶到烟厂。他到车间,一门心思研究烟丝,想着怎么让烟丝的味道更加纯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