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她眼儿媚(2 / 2)
小翠俨然忘了,她比沈芜还要大个两三岁,最该急的也是她自己的婚事。沈芜觉得自己还小,就算到十八十九岁,那也依然个如花少女,何愁嫁不出来。
再说了,她也没嫁人的心思,这种男尊女卑的社会,男人个个都是大猪蹄子,还不如自立自强,实在被逼得走投无路,那就束起发髻去山上道观做那方外居士,清清静静等死,也比奴颜婢膝伺候男人要来得自在痛快。
这两年,容姑姑来衡芜院越发勤了,每每看她的眼神,都让沈芜觉得容姑姑很有可能发现了,但似乎没有揭穿她的意思,从言行举止也能看出这位容姑姑真有几分为她着想。
每次容姑姑来找沈芜,不是带这就是带那,听说沈芜喜欢吃杏仁酥,容姑姑亲手做了一大盒,早早提了过来。
沈芜将香包挂在床账上,本以为能驱散绮梦睡个好觉,可到了后半夜梦境再临,又是折腾了许久,不仅人困身乏,情绪也是郁郁不乐,看到平常喜欢的点心也没什么胃口,拿了一个在嘴里嚼两下,对容姑姑笑一笑。
容姑姑瞧着眼前的小姑娘,仅穿一身石青宽松衣袍,显不出身段却另有一种不胜凉风的娇态,这女儿家生得太好,再怎样装作小郎君都掩盖不了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女儿香。
如何还能瞒得下去,小殿下自己也该有所觉悟了,太子的东宫,进来不容易,想出去,那就更难了。
容姑姑有意和沈芜说开,又怕小姑娘反应激烈,反而弄巧成拙,只能一点点试探了。
“这一晃,日子过得真是快,小殿下又长高了不少,都快和奴婢差不多了。”
沈芜假装专心吃杏仁酥,像是在听容姑姑讲话,又不是那么在意。
“说来我们太子殿下也要行冠礼了,就在五日后,到时候必定十分隆重,八方来朝,天下共贺,宫里头又要热闹好一阵了。”
行了冠礼,真真正正是大人了,除非天塌了,不然御史台死磕也得给太子磕出一个太子妃来,等东宫有了女主人,她也该消失了。
可是,如何消失最别具一格又最安全呢?
不提还好,容姑姑一说这个,沈芜看看手里啃了半天还没啃完的点心,连做样子的心情都没有了。
“小殿下可有想好给我们太子准备什么样的贺礼?”
沈芜闻言愣住,她也要送礼?好像是得有所表示。
可她吃的用的都是靠着东宫,身上又没有特别值钱的玩意,内务府发放的银钱也就那些,全送给太子都显得寒碜,太子估计连看一眼都不屑。
难不成,要她把那颗大白菜再送还给太子?
小翠第一个不乐意,再说也不合适。
容姑姑几句话,让沈芜本就浮躁的心又添一大愁,吃啥,啥都不香,看谁,谁都不好看。
这两年,沈芜和戎衡几乎是断了联系,她出不去,他也进不来。
当初他说什么宫中有内应,会主动联系她,恐怕也只是安慰她宽她的心,不过,沈芜本就没有抱太大的希望,所以也不算很失望。
五日的时光一晃而过,沈芜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涂上让肤色变暗的面霜,时隔两年,终于在庆贺太子及冠的筵席上再次见到了戎衡。
他似乎,又长个了,也更黑了。
戎衡遥遥望着沈芜,心口猛地一跳。
高了,也更美了,那眼波不经意透出的媚,快要藏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