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1 / 2)
病了?
秀雯慌慌张张来报,顾甄紧皱眉头,比自己生病还要糟心。
皇帝已经很少来她宫里了,好不容易争取到今晚,却不想那丫头如此不中用,什么时候不病偏偏这种关键时刻。
“不会装的吧?”
顾甄在深宫浸淫多年,什么伎俩没见过,这丫头若敢装病糊弄她,那她也不再手软,直接灌了药往龙床上送,承过宠自然就老实了。
顾甄纡尊降贵前往偏殿探视顾鸳,才跨过门槛,便听到里屋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声,断断续续,光是这么听着都觉得好辛苦。
进到屋里,一股子呛鼻的药味更是让顾甄眉头拧得更深了。
秀雯想表现又不愿靠床太近,怕过了病气,往床边走了几步便提着嗓子道:“顾姑娘,娘娘来看你了,还不起来给娘娘请安。”
顾鸳头疼欲裂,她想起来,也要她起得来。
本打算做做样子,可这火候没有把握住,一不留神就过了。
前世顾鸳是积郁成疾,抑郁而终,这种病来如山倒的痛快,还是头一回尝试,但绝不想再有第二次。
“顾姑娘,淑妃娘娘驾到,你还不赶紧起来,这宫里可不是宫外,规矩大着呢,你这般失礼数,按宫规是要受杖责的。”
秀雯在顾鸳这里吃了几次暗亏,早就怀恨在心,抓住一丝机会,那就得不遗余力地上眼药,嗓子拉得一声还比一声高。
完全是凭着一股子不服输的劲儿,顾鸳强撑起半边身子,伸手去够近在眼前的床帐子,摸空了好几次才软软抓住一角,想拉开帐子,却再也使不出多余的力气。
隔着质地厚实的缎面帐,顾甄只看到有人影在里头晃,却不清楚顾鸳是个什么情况,养尊处优的女人可没那么多耐心等一个卑微的旁支妹妹起床,厉声命令秀雯:“你去把帐子掀开,看看她在搞什么鬼?”
顾鸳越这样遮遮掩掩磨磨蹭蹭,顾甄就越发肯定她是在装病。
主子明显对顾鸳不满,秀雯觉得自己报仇的时刻来了,手脚麻利奔到床边,嘴里念着顾姑娘得罪了,脸上却很兴奋,快速拉开帐子往两边扯到最开,和床上面白似雪眼底发青看着就很憔悴的病态美人视线对个正着。
这,瞧着不像装的啊。
“你--”
“呕!”
顾鸳捂着胸口,实在忍不住,吐得昏天暗地。
秀雯站在她面前,犹如雷劈傻了呆了,胸前一股令人窒息的酸腐味。
封闭的屋子,味儿散得很快,多呆一刻都觉得难以忍受。
顾甄本想走近了亲自查看,可这味道扑入鼻尖,感觉全身都要臭掉了,实在是难以忍受,晦暗不明地扫向床上吐完后就倒下去死一般沉寂的人儿,绷着声音一字字道:“给我请太医,好好的治。”
说完,拂袖走人。
秀雯愣了好半晌才回过神,闻着身上的异味,几欲成狂又不敢造次,只能咬牙跺脚:“你,你给我等着,总有你好看的。”
顾鸳疲乏无力,浑身似火烧,闭着眼睛只想安安静静睡过去,即便秀雯领着太医进来给她看诊,她也毫无反应。
“春寒料峭,难免伤风感冒,胃弱恶心,我且开些对症的药每日煎服,注意保暖,饮食清淡,”太医坐在桌前,边说边写,写完药方,他顿了一下,抬眼看向秀雯着重强调,“娘娘身娇体贵,为防风寒传染,最好还是等过些时日顾姑娘身体大好了再来看望。”
秀雯听到传染两个字脸色刷地变了,恨不能立刻离开这屋子,太医见她神色,心知不是个靠谱的,轻叹一声道:“你带着方子去抓药,我到娘娘那里回禀。”
“她这病何时能好?”
陈太医是顾甄扶持起来的,跟了她多年,她信得过,因此也更心烦。
瞧着腰细臀翘,以为是个好生养的,却不想病秧子一枚,才来宫里几天就病倒了,真是倒霉又晦气。
陈太医弓着身子诺诺道:“这伤寒也分轻重缓急,臣看顾姑娘的症状不算轻,若是连喝了三日药都不见好,未免有时疫之嫌,拖下去很有可能出大事。”
自古谈疫色变,尤其是在深宫之中,人事闭塞,一个感染了,很快就会传十传百。皇帝老来迷信,将命看得极重,见不得宫里有人病弱,若顾鸳得的是疫病,自己死了是小,牵连到她就事大了。
顾甄越想面色越凝重,沉声吩咐陈太医:“过两日你再来复诊,若太医署那边记档,你就说是本宫身体不适,不该提的一句都不能露出去。”
说到最后语气加重,警告意味甚浓。
陈太医连忙应是,狂表忠心,之后抓着顾甄派去看护顾鸳的另一个宫女交代了好一阵,对方听得头都大了他才缓步离开。顾甄站在窗前望着外面廊下,直到陈太医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她收回目光,面色郁郁,叫来心腹嬷嬷叮嘱:“今晚多派几个人把西偏殿看牢了,若有意外,她们也没必要再来见本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