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八十五章 一群螃蟹(1 / 2)
风沙刚下陵光阁,遇上了本该保护闽商会馆的马玉怜。
一问才知道,原来张馆长来了,说是有急事求见。
问马玉怜什么事,马玉怜也不知道。
自从风沙来到汴州,立足不稳,焦头烂额。
张馆长主持闽商会馆倾力相助,出人出力毫无怨言。
风沙心里记情,不敢怠慢,立刻在状元楼的状元阁摆了一桌,并请马玉怜上座。
绘声侍奉马玉怜侍酒,纯狐姐妹则分别给他和张馆长侍酒。
略微寒暄,酒过三巡,张馆长入正题道:“不瞒风少,我受人所托,前来讲和。”
风沙一听就明白了,张馆长是代表明教来的。
他打一开始就知道闽商会馆和明教关系密切,张馆长并没有瞒他。
尽管如此,张馆长还是透露了打瓦尼寺的存在,哪怕这会导致明教报复,使闽人的利益严重受损。
人家投之以木瓜,风沙当然要报之以琼瑶,正色道:“张馆长出面说和,那么肯定要和。不过,具体怎么和,还待商榷。”连问都不细问,直接答应。
张馆长肉眼可见的松了口气,笑道:“风少大度,我也不藏着掖着了。实是明教善母托我说和,如果有可能的话,还希望通过我邀请风少详谈。”
风沙思索道:“可以。不知张馆长可知道善母大概的态度?”
“善母的意思是暂时搁置,搁置期间明教不再直接对风少发动袭击。”
张馆长沉声道:“风少不再以任何形式针对明教;与净风圣女保持距离;明教不在灭佛之列;双方达成于闽地的互助协议;保证以上可监督的妥善实行。”
风沙沉吟道:“条件十分苛刻,很不平等,但不是不能谈。”
张馆长低声道:“善母咬得很严,尤其是最后一条,再三强调这一条不可以谈。”
“可监督”三个字绝不仅是三个字而已,如何“可监督”,当然需要派人加入对方的组织体系,并且拥有相当大的权力。
在“可监督”的前提下,除开第四条“双方达成于闽地的互助协议”勉强还算平等,前三条全都不平等,而且相当不平等。
如果风沙同意,那么明教不仅可以把人安插在他的身边,作为总管的韩晶身边也无法避免,尤其可以直接涉入灭佛一事。
善母敢提这么苛刻的条件? 依仗无非是对风沙人身安全的威胁。
当然? 这是漫天要价? 等着风沙落地还钱。特意强调最后一条不可谈,是想把讨教还价的范围局限在前几条,只要有一条达成就只赚不亏。
“张馆长出面当中人,谈,我一定跟她谈。”
风沙笑道:“至于能否谈成? 她可以谈她的? 我当然也可以谈我的。如果她真有让我全盘接受的能力? 那还跟我谈什么?”
一个慵懒媚人的女声自门外响起:“因为我想见见你。”随着话音,房门开启,香风袭入? 沁人心脾。
流火和授衣吓了一跳,一下子拦去门前。
风沙打量着门外这位充满神秘魅力的美妇,不动声色地道:“善母不请自来,还真是意外惊喜? 请进。”
状元楼是他地盘上防守最严密的地方? 上上下下充满风门的人手? 人家能毫不惊动的进来,本身就是一种威胁,更是威慑。
张馆长紧张地站了起来,结巴道:“风少,我,我不知道……”
风沙微笑道:“我知道你不知道。两位请坐。”
张馆长怕风沙误会是他把善母带来的,哪里坐得下,偏又不敢走,因为怕风沙更加误会。
风沙脑筋转得快,一想就明白了,混进状元楼还是很容易的,毕竟状元楼对外营业。
想混到他门外那就难了。
云本真不是吃素的,他请张馆长来状元阁之前,整层楼已经被净空并封锁。
三步一岗五步一哨,连苍蝇都不可能毫无惊动地飞进来。
除非混在张馆长的随从里,所以张馆长才会这么紧张。
善母优雅地入座于风沙的对面。
风沙含笑道:“善母不在两浙尼寺好好呆着,居然跑来我这里,在下实在蓬荜生辉,更是受宠若惊。”
善母沉默下来。
她无法忽视风沙话里隐含的威胁,且是实实在在的威胁,因为人家确确实实地灭了打瓦尼寺,她不敢赌风沙有没有能力,或者敢不敢把两浙尼寺也给灭掉。
尤其两浙尼寺作为明教在汴州最重要的驻地,牵扯甚广甚大,绝不是想撤就能撤的。
张馆长心慌的要命,头次知道什么叫做如坐针毡,结巴道:“我,我,不是我说的。”
风沙解围道:“确实不是张馆长说的,善母可知道寒天白在鸡儿巷黑市买了一批童女,他太不谨慎,没注意有人跟着。”
按理说,保持神秘性最予人威胁感,他不想害了张馆长,所以故意漏底。
善母重新凝视风沙:“风少提及两浙尼寺,我可以理解成一种威胁吗?”
风沙淡淡地道:“那就要看善母是否把自己的不请自来视作对我的一种威胁了。”
善母柔声道:“如果是的话,似乎我的威胁比你的威胁更直接、更快捷。”
风沙笑了笑道:“要不咱俩现在试试?”
善母美眸深深地凝视着风沙的眼睛,叹了口气,幽幽地道:“风少刚才说你谈你的,我谈我的,张馆长已经说了我的,现在可以谈谈你的了。”
“我赞同暂时搁置,搁置期间明教不再以任何形式针对我方。”
风沙缓缓地道:“我也不再以任何形式针对贵方;明教不在灭佛之列;双方达成于闽地的互助协议;明教可以派人驻入勾栏客栈,方便双方沟通,避免误会。”
善母再度陷入沉默,良久之后嘴角露出一抹苦笑:“风少的提议十分公平,我好像找不到任何拒绝的理由。”
她本想来个先声夺人,迫之以胁,威之以慑,没想到风沙两句话就把她的底气给彻底抽干。本想来露脸的,没曾想露了屁股。当真颜面扫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