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1 / 2）

次日一早，阿鸢被外头叽叽喳喳的鸟叫声吵醒时，脑袋还有些昏昏沉沉。

昨日从姜国公府回来，平宁长公主又发了一同脾气，阿鸢好说歹说才把她哄好。

姜国公一家这个与众不同的变数，她得牢牢把握住。

春蓉和夏萤替她梳洗罢，阿鸢便趴在窗橼上往外头看。

昨天夜里下了一场秋雨，种在院子里的金桂早早便开了花，被雨水打落一地，在地上厚厚的铺了一层金色，几个年纪小的丫鬟提着篓子在树下捡，时不时嘻嘻哈哈的笑闹几句。

阿鸢伸了个懒腰，桂花的香气带着雨水的潮意让她神清气爽，整个人都从上辈子垂垂老矣的暮气中活了过来。

吴嬷嬷恰巧带着人端了早膳来，见阿鸢穿得单薄趴在窗前吹风，无奈道：“郡主，你这还在病中，如何能受这秋风吹？”

一边忙把窗给关上，罢了又转头说春蓉：“如今入了秋，晨起时得给郡主穿厚实些，你不记得便罢了，还开着窗让她吹风。”

阿鸢屋里的大丫鬟春蓉，是吴嬷嬷一手带出来的，平日里还得喊她一声干娘。

吴嬷嬷不轻不重的斥几句，春蓉压根儿没放在心上，口上说知道了，背着人却朝吴嬷嬷吐舌头做了个鬼脸。

吴嬷嬷将阿鸢安置在榻上，春蓉带着小丫鬟给她摆膳。

“太后娘娘还担心着呢，”吴嬷嬷绞了帕子给阿鸢净手，一边说：“昨儿半夜还派人来问郡主好些了没，长公主说过两日等郡主身子大好，便与郡主进宫去给太后娘娘请个安。”

阿鸢应了一声，接过夏萤递来的调羹，小口小口的吃着平宁长公主特意吩咐小厨房给她准备的姜米粥。

太后娘娘……外祖母啊……

略有些辛辣的滋味冲上鼻腔，阿鸢连吃了两块红枣山药糕才压下那股一呛人的味道，正要伸手去拿第三块，便听见刚关上的窗门外传来几声细微的响动。

阿鸢扭头看了吴嬷嬷一眼，春蓉便自发往窗边走去，刚把窗橼支开，窗台子底下便冒出个人来，吓得春蓉一个激灵。

“这有个孩子？”春蓉拍了拍胸脯，定了定神，瞧这身形，像是个孩子。

那孩子一身刺目的红，约摸堪堪够得上窗橼，只露着半张脸，和一双乌溜溜的眼眸，双手扒着窗边直勾勾的看着阿鸢。

吴嬷嬷还以为是闯入了什么贼人，忙把阿鸢护在身后，待看清是个孩子后才松了口气，肃着脸质问道：“你是哪家的孩子？为何擅闯郡主的院子？”

窗边的春蓉又打量了几眼，这孩子瞧着狼狈，一身到脚却都是珍品，不说别的，单说这一身红得灼目蜀锦长袍，便不是等闲人家用得起的。

况且这孩子面相越看越觉得眼熟，春蓉忍不住瞥了一眼隔壁的姜国公府，面带狐疑，还未说话，便听阿鸢开口道。

“你是姜国公世子陆憬吧？”

春蓉恍然大悟，当即如临大敌一般，拉着夏萤退守在阿鸢身边，她可没忘记这小世子见了郡主就犯浑，还有那牛一般的力气，那日在宫宴上，十好几个宫人都没能把他拉开。

阿鸢歪着头从吴嬷嬷身侧看出来，与窗橼上的那双眼睛对视，昨日还不觉得，今天这般四目相对之下，一种诡异的熟悉感涌上心头，好像在哪里见过……

又想起昨天他那句呢喃不清的“阿鸢”。

阿鸢眯了眯眼。

“嬷嬷，外头风大，请世子进来坐吧，”阿鸢拉着吴嬷嬷的手摇了摇。

吴嬷嬷扭头看了一眼窗外的陆憬，思索片刻才低头对阿鸢说：“公主府守卫森严，也不知他如何进来的，郡主与他小坐片刻，老奴这就派人禀告长公主。”阿鸢点点头，算是默认了，春蓉便出去将陆憬领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