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退出(1 / 2)
二层楼小洋房装修以黑白简约风为主,除了主卧跟三客卧,还有书房、餐厅跟厨房,二楼的阳台俨然改造成了一个休闲区,摆放了两只木质藤椅跟实木茶几,坐在这里喝茶的话,可以将楼下用白色围栏围起的小花园尽收眼底。
房间打扫的很干净,几乎可以说是一尘不染。
沈妄知道江宴一向有洁癖,问题是过于干净了,不像常住人的样子,打开厨房冰箱一看,是空的。
参观完房子,居然没找到一根狗毛,沈妄疑惑道:“你的那条狗呢?好像叫乐乐。”
“乐乐不是我的狗。”
江宴随手拿了个水晶杯给沈妄倒了杯水,解释道:“乐乐是我朋友寄养在这里的,前几天就被接回去了。”
“原来是这样。”
沈妄接过水杯,仰起脸,咕噜咕噜喝下了大半杯。
白皙的脖颈伸展着,隐约可以看到精致平滑的锁骨,突起的喉结随着喝水的动作上下滑动。
江宴坐在一旁,目光细致地从沈妄的脖子,蜿蜒到他的下巴,然后视线上移,划过优美的鼻骨来到那双微阖的眼睛上。
这双眼生的极好,睫毛浓密,弧形完美,眼角弧度微微上扬,垂眸的时候,会给人一种易碎感,可抬眼看人时,又气势凛然,寒光赫赫。
沈妄解了渴,伸出手背擦了擦嘴,看向江宴时,江宴刚好也在看他。
不得不说,江宴天生就生了一双含情眼,眼底自带潋滟水色,看人的时候总是含情脉脉的。
好在沈妄跟他认识多年,绝对不会误会。
“选好房间了吗?”
“就那间吧。”
沈妄指了主卧隔壁那间客卧。
他喜欢朝阳的房间,明亮宽敞。
“好。”
江宴微微颔首,随即想到了什么,道:“客房床单被套被子都有,就放在附带的柜子里,是新的,不过最好还是洗过晒过再睡。”
沈妄点头。
他其实没江宴那么爱干净,衣服脏了就换一件,臭袜子随便丢,等没得穿了再一次性全洗。
当然现在跟江宴同一个屋檐下,不能让江宴为难,以后争取三天洗一次衣服。
原主行李不多,就只有几件衣服,一个行李箱就能搞定。
当天晚上沈妄就搬了过来,到的时候,江宴正好从厨房端了两碗热腾腾的鸡蛋面,雪白的围裙系在他的身上,凸显出他优雅出尘的气质,看到沈妄发愣,江宴主动招呼道:“洗手吃面吧,只有鸡蛋跟面了,我就随便煮一点。”
“好。”
因为食材不够丰富,只有面跟鸡蛋,很难做出什么花样,面条中规中矩,咸淡得宜。
沈妄却吃的狼吞虎咽,一来是饿了,二来这是阿宴做的面,以前他打完比赛回江家,阿宴也会给他煮上一碗面。他埋头专心吃面,面汤蒸腾的热气,在他额头跟鼻尖覆上些微的汗。
江宴坐在对面,怔然地看着沈妄,澄澈分明的眸底罕见地染上一抹迷惑。
等到沈妄把面汤喝完,习惯性用手擦嘴时,一块雪白的纸巾递了过来。
“用这个擦。”
“谢谢。”
沈妄接过纸巾擦了擦嘴。
跟以前最亲密的人相处,其实很难保守住秘密,刚才吃面的时候,某一刻沈妄几乎就想和盘托出了。
他揉了揉泛酸的鼻子,瞧了眼江宴,“我……”
江宴掀开优美的眼皮朝他看来,等着他继续往下说。
沈妄把想说的话咽下,转而问:“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我们才……刚认识没多久。”
“有吗?”
江宴轻轻眨了眨眼,微微侧头看向沈妄,是一个表示疑惑的动作。
沈妄正要回答,却见江宴嘴角泛开一个浅淡的笑,用一如既往温柔的语调道:“我对人好是有条件的。”
“什么条件?”
“房租啊。”
江宴笑答。
沈妄脸上挂着笑,心里却有些感叹。
怎么一觉醒来就过了六年呢,现在的江宴事业有成,温文尔雅,不再是记忆里需要他保护的脆弱男孩了。
有点陌生。
他分不清江宴笑容背后藏着什么。
——
因为沈妄业务能力不错,拳馆老板为了留住沈妄这个财神爷,不仅给他加薪,还答应了沈妄只晚上兼职两个小时的要求。
这样的话,沈妄白天就可以去拍戏了。
原主加了些群,群里每隔几天就会发招募演员的消息,看到有招特约演员的,沈妄就去报名,原主过往的履历,当个特约演员还是绰绰有余的。
然而接连跑了好几个剧组,都没让他试镜,看了他的演员履历表,就让他走人了。
次数多了,沈妄渐渐回过味来,他怕是得罪人了。
自重生以来,沈妄结的仇人也没几个,胖子王总,经纪人赵光,还有拳馆老板谭瑞,跟娱乐圈挂钩的也就前两个,他手里捏着王总的把柄,想来王总不敢找他秋后算账,那就是赵光了?
赵光可是口口声声叫嚣说要封杀他的。
只是沈妄很怀疑,赵光真有那么大的能耐,至于在个小破经纪公司待着吗?
沈妄百思不得其解,本想找赵光对峙,圈里有个跟原主有点交情的剧组场务,偷摸着跟沈妄道:“你也别折腾了,这个圈子混不出来也就那样了,还不如老老实实找份工作,踏踏实实过日子。”
“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实话跟你说吧,新皇娱乐高层发话了,指明要封杀你,新皇娱乐是娱乐圈三大巨头公司,惹不起的,剧组犯不着为了你得罪新皇。”
“……”
“哎,想开点吧。”
挂断电话,沈妄在二楼的天台来回走动,越想越窝火。
他还不至于脑子转不过弯来,方子烨是新皇的金牌经纪人,夏黎是新皇的艺人,这件事铁定跟他们脱不了关系。
老子什么时候惹到他们了?就因为没上他们的车?就因为没答应夏黎一起吃饭?
草!!!
这什么世道!!!
沈妄气的磨牙,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吃这样的闷亏,正想发泄满腔的怒火,一道凉淡的声音,喝着夜风送进了他的耳里。
“发生什么事了?”
沈妄抬头看向声源处,只见江宴身着一袭黑色的浴袍,斜倚在墙边,几乎跟夜色融为一体。
“没什么。”
沈妄深呼吸,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拖鞋趿拉的声音由远及近,江宴缓步来到沈妄身前,声音平和仿佛有安抚人心的力量:“有什么事你可以跟我说,我们是朋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