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桃色【一】(1 / 2)
昏暗的房间里,家具碎了一地,一个人影靠在墙上,右手死死地扣住自己的左手,向来清隽的脸上露出了难言的羞与苦,唇瓣被他咬得发白,喉咙里溢出难以忍耐的闷哼。
然而,心底的那个声音却是非常满足,“阿隽,我终于找到你了,被人控制的滋味怎么样?”
楚隽的声音凶狠,“滚!”因为难受他的声音微颤,完全没有气势。
“呵~只要有你,我用什么姿势滚都可以。”那声音缱绻暧昧,楚隽甚至能感觉到他在自己耳边暧昧的呼吸。
错觉,一定是错觉,一定是的,他的身体里,怎么可能突然住进了另一个人。
躁动与急促的呼吸在混乱的不见天日的房间里奏响了暧昧的乐章,一声,一声,又一声,高低起伏,缠/绵/悱恻。
不明就里的人闻声一定会觉得是新婚小夫妻的火热。
然而……
房间里就只有他一个人而已,只有他——一个人。
与此同时,另一个出租屋的小房间里,态相同,情况却全然不同。
一个人影蜷缩在地上,他嘴里不住地呢喃着“好热……好难受……给我……”
在他面前站着一个人,他双眼放光的看着地上的人,空气中漫上了淡淡的麝香味,他嘴角微微一勾,低沉喑哑又邪恶的声音响了起来,“熟了!”
紧接着他的身形陡然拔高,高到了与天花板持平的地步,腿却像是消失了般,除了长长的躯干,他竟犹如一个不倒翁,却又“站”得非常稳。
他长长的躯干从中间像是被人从中间剖开成了两半,从那黑洞洞的缝隙里伸出了一只涂着红指甲的手……
“啊——”惨叫混着雷雨奏响了凄惨恐怖的乐章,咀嚼声让他含商咀徽般沉溺。
——
半个月后。
华灯已然初上,闪烁的霓虹灯在雨中将琮州夜晚的繁华映照得更添魅惑。
琮州市唯一的一家女仆咖啡馆,一人手执黑伞站在门口,他再三确认地址无误后,这才抬脚走了进去。
“主人,欢迎回来!”刚进门就有穿着女仆装的服务员朝他躬身道。
来人身材颀长,模样清隽俊秀,穿着一身黑色的休闲装,大概是因为全身黑,衬得他的脸有种惊心动魄的白。
他的视线在咖啡馆中逡巡,最终落在角落一个给人看手相的青年身上,一边收伞一边道:“黑咖啡,谢谢!”
他把伞放在门口的雨具放置处,步履轻缓地朝那个青年走去,细看之下,就能看出他的步伐透着几分不太自然的僵硬来。
楚隽忍着肢体的失控,在青年桌前站定,礼貌地扣响了桌面,“李天师是吗?”
李天师从那个女孩子的手上抬起头,示意楚隽坐在对面,跟那个女孩交换了联系方式后才对楚隽道:“楚先生?”
“嗯,是我。”楚隽在他对面坐下,放在膝盖上的手压紧了膝盖。
“你的情况我大致了解了一下。”李天师啜了一口面前的咖啡,不过三十上下的年纪,楚隽愣是从他的神态上看出了“大师”风范。
“你的身体各部位不受控、无规律失灵的情况是在你去了一趟博物馆之后,距今已经过去了半个月,依我看,你的情况很可能是被附身。”
楚隽:……
“要从根本上找到问题,楚先生,介意我看看你是怎么失控的么?”
楚隽欲言又止,李天师见他这种表情,内心闪过一抹了然,道:“我懂了,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开个房,或者去你家。”
楚隽:????
“李天师,我可以跟你口述,开房或者去我家,”他脸上扬起一个礼貌得体的微笑,放在膝盖上的手把忍不住想要踹人的腿摁住,“不好意思,我实在没这种习惯。”
对面的李天师闻言面上的神色闪了一闪,身子微微往后一仰,“楚先生,中医都讲究望闻问切,更何况是这种事,你确定你是找我驱邪,而非耍我?”
“确实不是。”楚隽脸上的微笑不变,昏黄的灯光下,李天师这才看清,面前的人虽然看着斯文有礼且随和,可那双眼睛怎么看怎么疏离。
两人平静对视,正在这时,咖啡馆门口的风铃再次响了起来,服务员恰在此时把他的黑咖啡端了上来,“主人,您的咖啡。”
楚隽朝服务生略一点头,以示谢意,眼角的余光印进一道人影,他身高腿长,穿着过膝的驼色风衣,头发被雨淋湿,一缕缕的顶在头上,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那个男人好像偏头往他们这边看了一眼。
“楚先生,既然你诚心驱邪,如果我不知道你发作时究竟是什么模样,怎么确定你究竟是被什么东西附身的?”
李天师话音落下,楚隽视线回转,略略垂下眼皮思量,觉得他说得好像有那么几分道理。
之前他也不是没找过道士,都是直接给了他一张符,要么随身携带,要么放在枕头底下,无一例外都说第二天就见效。效果没见过,反正没有一个提出看他被附身后的模样究竟是什么样的,楚隽顿时觉得此人可信度高了几分。
楚隽复又挑起眼皮,有点担心自己如果不极力压制,等附在他身上那个人出来,会不会把李天师揍一顿。
毕竟,他被控制后,除了某些方面,破坏力也有点强,现在他家里碎了的家具都没空换新。
“实不相瞒,它如果出来,我怕它会伤害你。”楚隽脸上的笑容真挚又无奈。
李天师像模像样的掐指一算,道:“不会,我李照在圈内并非浪得虚名,区区一个附身妖邪,还奈何我不得。”
楚隽脸上的微笑依旧得体,略微思衬后,同意了。这半个月他被附在他身上的东西折磨得都不敢出门,只能趁着夜幕后出来透透风,这半个月他发现附在他身上这东西在晚上八点到十点是最虚弱的时候,这两个小时是楚隽唯一的“自由”时间,过了这两个小时,他就变成了砧板上的鱼肉,任它宰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