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 23 章（2 / 2）
连林下意识的看过去，何清的脚踝上早就血流如注了。
原来是刚刚不小心碰到了，伤口牵扯的更大了些。
红衣穿在何清的身上，何清整个人白的发光，那张没有血色的脸渐渐透明了，仿佛下一秒就会消失。
连林捉着何清的手腕，冰凉的温度传来，他的心莫名的安稳了一些，“陛下，喜欢这身衣裳吗？”
“放开朕。”
何清睁开了眼睛，只是里面没有了原来的热潮，冷淡的仿佛看着的是一个物件。
这样的落差让连林恍惚了，握着手腕的力气加大了些，他冷笑道：“为什么？”
“臣为什么要放开陛下？陛下不是喜欢臣吗？”
“既然恨朕，为什么不杀了朕？”何清咬咬牙，偏了视线，“朕罪大恶极，是该杀，可是你不该用这种手段来羞辱朕！”
“当年的事没查清之前，陛下暂时还不能死。”
“当年的事……”何清一愣，“你在查那些事？”
原主的记忆告诉何清，原主并不想要连林知道他的过去。
对于喜欢的人，哪些事情不堪到不能提起？
眼泪不住的从眼角里面流出来，何清的视线模糊了，他越来越看不清连林的轮廓，可就是这个模糊的轮廓，与那个稚嫩的面孔融合了。
这是暴君以前的记忆。
“小家伙儿，你怎么不吃东西？”
“我……我不饿。”
“给你，慢慢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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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中的何清久久不说话，连林抹去了何清的泪水，“为什么哭？”
何清摇摇头，“没什么。”
“连林，杀了朕吧，不要去查过去的事了，都是朕做的，与旁人没有关系。”
这是原主的意愿，何清不能违背。
连林手下的力道加深，“杀了你，也不能解我的仇恨。”
“朕……朕如果说，过去的事不是朕做的，”何清艰难开口，“你会相信朕吗？”
“陛下说的话，那句是真的，那句是假的，恐怕陛下自己都不清楚吧。”
“朕……朕也不知道。”
声音落寞到了尘埃之中，“朕不想骗你的……可是朕没有办法。”
连林制止了何清的自言自语，“真想会浮出水面的。”
“不要查下去，”何清攥紧连林胸口的衣襟，他的脸贴着连林的衣衫，泪水浸湿了连林的衣服，何清靠在连林的心口，“不要查了，连林，朕求求你。”
何清太痛苦了，连林不禁问道：心中暗暗问道。
何清的反应太反常了，反常到像是换了一个人一般，“陛下先歇息吧。”
“大人……”宫女端着药碗进来了，她将药放在桌上，就要出去。
何清昏迷不醒了，他的身上有血有泪，狼狈不堪。
“把它端出去。”连林叫住了宫女。
“啊？”宫女停下来，在连林阴沉沉的目光中才反应过来。
她连忙端走那碗药。
“去叫个太医过来。”
太医很快就过来了，年迈的太医拎着箱子过来，越过门槛，先是给连林行了一个礼。
“过来，替陛下瞧瞧病。”
太医瞧着窝在连林怀中的人，他的心猛的漏了一拍。
陛下这是……这是病入膏肓的迹象啊。
陛下要薨逝了，太医淡淡的想。
太医擦擦冷汗，上前用浸湿的毛巾替何清擦去嘴角的血迹。
将何清的手腕摊平，太医号了会儿脉，沉声道：“陛下恐怕时日无多了。”
“你说什么？”连林的脸色不太好，“怎么可能……”
“陛下的病很久以前就有了，”太医将自己知道的一五一十交代了，对于一个将死之人，人难免会心生不忍，“陛下的病原本就凶猛的很，加上陛下自己不重视，导致陛下的身体越拖越垮，现在来看，恐怕陛下……无力回天了。”
无力回天？连林的脸色随着太医的每一话，变得黑沉，怀中的人温度越来越低，“怎么会这样。”
“大人，微臣开几样药，陛下服下之后，可以缓解目前的状况。”
“去吧。”连林低下头，太医看不清他的表情。
只是这声音怎么听起来这般落寞，隐隐中竟然还带着一丝不忍。
太医摇摇头，自己肯定是听错了。
连大人这般恨陛下，叫他开药方也不过是因为，皇位还没有落到连大人的手中，目前陛下还不能死。
前几日宫中沸沸扬扬传着陛下雌伏在连大人的身下，现在看来这件事应该是真的。
陛下小时候受了很多苦，长大后脾气虽然古怪，可是待宫中的老人并不苛待，这个时候闭着眼睛安静躺在连大人的怀中，看起来如同一个幼童一般。
太医沉吟道：“微臣遵旨。”
“连林，谢谢你。”何清有气无力的说道。
“谢我什么？”连林胸口发闷，说话也不爽快。
“谢谢你曾经帮过我。”
连林沉默了，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开口道：“我没有帮过你。”
“你忘记了？”何清无奈的笑道：“也是，这种无足轻重的事，记不起来也正常。”
“可是我还是要谢谢你。”
“希望我死了，能给你留有一点点的好印象。”
“或许这只是我的痴心妄想吧。”何清说完彻底睡着了。
狭小的偏殿中，温度比外面高不了多少，何清躺在这张床上，这样困了几天之后，今日抱在怀中，竟然轻了不少，有些地方更是咯的连林难受。
“大人，药来了。”宫女端着药碗进来了。
“拿过来。”
药碗中的药水难闻极了，连林接过后，皱起了鼻翼，他将何清扶了起来，将药碗抵在何清的唇边，碗身微微前倾，药水在何清的唇边溢了出来。
何清的唇紧紧闭着。
连林噙着一口药水，吻了上去。
打开何清的唇瓣，抵开牙齿的壁垒，药水被送进了何清的口中。
辗转之间药水被尽数送了进去。
这样几次过后，药水被何清吞了干净。
连林将何清抱起来，解开了脚踝上面的链子，连林抱着何清去了他的寝宫。
放下何清之后，连林坐在床边上，侧着身体，手支在了何清的一侧。
何清喝了药之后，脸色好了不少，脸颊红润了几分。
“大人，宫门口有人闯进来了！”
“谁？”
“是……邵大人。”
“叫顾佑言去看看。”
“顾大人喝醉了，暂时没办法过去。”
连林起了身，看了眼床上的何清，转头出了宫殿的门。
寒冬夜里，宫里死气沉沉的。
连林走到宫门口，地上横七竖八的倒着几条尸体
宫门外，邵仲骑在马上，见连林来了，让翻身下了马，往前走了几步。
“连林，只要今日能叫我带走陛下，过去的事我可以不同你计较。”邵仲像是从外地赶来的，衣服上面沾着尘土，显得有些狼狈。
“不放。”连林摆摆手，叫侍卫关上了宫门。
“当年的事另有隐情，今日我就还你一个真相，”邵仲高声说道，“或许知道真相之后，你会放了陛下。”
“真相？”连林冷冷的看着邵仲。
邵仲的手下压着一个人出来了，这人正是连林正在找的四王爷。
当年那场宫变中唯一活下来的人。
也是一条重要的线索。
“你们怎么找到他的？”连林派出去的人许久没有音讯，没想到是被邵仲截胡了。
“连，连林。”四王爷肥胖的身体抖了抖，跌倒在地上，“是你……”
“四叔。”连林如同看着一样死物一般，“别来无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