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给儿子挣个皇位(十四)(1 / 2)
司行简去时,崽崽正和倾儿给兰兰梳毛,许是被姐姐哄了,现在看起来倒神色无异。
“父皇。”倾儿先看?到他的身影,站起来行礼。
因司行简不喜见人跪来跪去,早已下旨免了跪拜之礼。
佑儿微转头,看?到司行简,嘴一撇,也跟着站起来,“见过父皇。”态度倒恭敬,只是这声音怎么听怎么委屈。
“免礼。”司行简语气平平,说完就径直走到一旁坐下。看?着崽崽表情由委屈转为震惊,再带着点控诉。实在是可爱得紧。
倾儿以为他有话要对佑儿说,就要回避,被司行简制止,“倾儿也留下吧。”
“崽崽就没有什么要问爹爹的吗?”
却见佑儿“哇”的一声哭出声来,“父皇要做别人家的爹爹了……呜呜呜,我只要姐姐,不要别的人做我的姐姐……”他哭着扑进旁边的倾儿怀里?,话说得断断续续。说完还抽噎着,打了个哭嗝。
司行简这次逗得狠了,见他哭得伤心,眼泪都蹭在倾儿的衣服上。便走过去抱起崽崽,用帕子给他擦脸,“仅你一个,就闹得我头大,哪里还能养得了别的崽?你也只有倾儿一个亲姐姐,还想要谁呢?”
“不管是叫爹爹,还是父皇,只是一个称呼而已。便是父皇,对你们来说,也是先父后君。有什么事情都要和爹爹说,知道吗?你们一个太子,一个长公主,是这天下顶顶尊贵的人,莫要委屈自己。”
他家崽倒罢了,就是在他回来之前,也是侯爷之子,没受过大委屈。顶多就是母亲忙于侯府事务有点被忽视,而且母亲多是管教,不像现在这样有他陪着宠着。而倾儿之前在继母手下过活,现在又记在他名下,她就总有几分拘束,遇见什么事情就委屈自己。
他给倾儿长公主之位,是为了让她有更大的自由,而不是让它觉得自己寄人篱下的。只是他这些天本就忙,难免照料不到。也不清楚这十几岁小姑娘的心?思,就有些忽视她。
“倾儿有什么需要只管和你母后说。”又给她事先准备好的出宫牌子,“若是闷了,也可去楚府寻萱萱玩。”
说是去找萱萱玩,其实那小丫头才两岁。倾儿偶尔也住楚府,和她表嫂关系还算亲密。楚伯瑾的夫人是左丞之女,把教导倾儿的事情交给她,司行简也放心。不管是楚家,还是柳家,家教都不错。尤其是对家中的女孩子,不会一味教他们为母家做贡献甚至是牺牲自我。
被哄好的佑儿:“我也要牌子!去找葳表哥和蕤表哥玩儿。”
“你若出宫去都有我跟着,要什么牌子?何况他们就要进宫同你一起上学了。”
现在也没有合适的人来担任佑儿的老师,毕竟是要做太子太师的,要慎重。但目前仅是识字启蒙,找一个教书先生,倒也没那么高的要求。只看这一届的进士有没有合适的。
楚仲琛世家出身,当年亦中了探花,处理科举之事倒还算得心?应手。
很?快就到了殿试的日子。司行简竟然在大殿上见到了一个熟面孔。
见他饶有兴趣地看着最?前排的会元,楚仲琛就低声给他介绍一番。
会元是青府乡试的头名,会试时也毫无争议当选为第一名,无论是文采还是政见都比其他考生出众。
“不出意外,陛下多半会点他为状元。新朝第一个状元,便是‘连中三元’,岂不是成就一段佳话。”
司行简看?着“蒲智”二字,笑而不语。好歹名字是真的。
等他看?了卷子,也觉得这状元唯有他中才算名符其实。
“蒲智,你且抬起头来。可还识得朕?”
蒲智只抬头看?了一眼,也没有感到意外,立即深深鞠了个躬,“陛下当日之英姿,若愚自然铭记于心。”
“你这一句可是实话?”
“在陛下面前,不敢妄言。”
是不妄言,就是真话中掺着假话。但到底那一颗爱民之心?还是真的,司行简也就不与他计较了。
科举放榜,算是近来京城中难得的喜庆事。
司行简也带了佑儿和倾儿出来看热闹。他们和楚家人一起在及第楼里视野最好的房间中,看?着身穿红袍骑着高头骏马,前方有人敲锣开路路边不时响起欢呼和喜炮声,热闹非凡。
楚仲琛这才找到机会问司行简:“你和状元郎在大殿上打什么哑谜呢?”
他将自己从边关返京途中遇见蒲智的事情说了。司行简那时候就知道蒲智没讲实话,但他要往京城赶,且对方做出的确实是善举,他也就没有深究。现在想来,恐怕那时候蒲智就认出他了,还有意地试探了一番。
现在他却不知对方是什么来头。
尤其是之后蒲智自请出京,现在朝廷缺人,他若留下必然官运亨通。现在他却主动要去之前旱灾严重、土匪横行的地方。
“你想好了?你一介文人,要去剿匪吗?”司行简早有处理地方匪患的想法,只是没有合适的人。
“京城有陛下和楚相坐镇,哪里还有臣的用武之地?且臣长于村野,这些年各地颠簸。这剿匪不同于行军打仗,臣虽然是文人,但对此一道还算了解。”
自己曾经都占了山头,算是半个匪,能不了解吗?
“只要陛下愿给臣一支兵,臣愿意立下军令状。”
司行简笑道:“你这张口就要兵,是算定了朕会给吗?我反了前朝,便是靠着兵权。以你的鼓吹能力,两手空空就纠集了那么多流民,朕现在能安心?给你兵吗?”
“陛下能登大宝,哪里是仅靠兵权?分明是陛下得了民心?,天时地利人和,陛下又有智谋。”蒲智先不紧不慢地拍了马屁,又激将道:“且陛下一手带出来的司家军,哪里是我这笨嘴拙舌能够鼓动的?”
司行简轻哼一声,这人说话还是这般又虚又绕。他直接问道:“当初你是怎么认出朕的?”
“臣当初未识出陛下,只以为是个领队的小将,后来听闻陛下登基了,这才有所猜测。”
他讲话有七分也只说三分,只怕是初见就有所怀疑,之后就能确认了。司行简也不再计较这细节,“你既然不知是朕,为何要试探?”
“良将手下无孬兵。臣知是陛下的兵,窥一斑而知全豹。见陛下带的兵军纪严明,又体恤百姓,想也知道陛下是良将,也会是明君。”也知道对方并不死忠于先帝,那时候他召集流民,还表示有反意,对方却放了他们一马。
他那时候还觉得说动忠勇侯造反一事,胜券在握。谁料到再见面,忠勇侯已成了新帝。当然,这话现在说就有些不合时宜了。
司行简大概能猜到他的想法,“那些流民,你怎么处置了?”
“陛下仁慈,免了三年农税。那些人本就只是为了一口饭吃,打打杀杀的也不是他们的本性。现在自然又回去种地了。”
只是不知道有多少能侥幸活下来的。
“宣明威将军。”司行简还是答应了,蒲智确实是一个合适的人选。
只是崽崽找的这个老师暂时不能上任了。
前朝的宫妃都已经遣散,司行简寻了合适的地方改建学堂与演武场。将楚家年龄相仿的孩子还有司安佐接来同佑儿一起学习。
司安佐被他母亲宠得一身毛病,便是之前佑儿开始早起练武时,他比佑儿还年长,硬是一直搪塞,拖着便躲过去了。如?今识的字还没有佑儿多。现在司行简把他封为候爷,只是挂个名,没有实权,算是继承司家大房的香火。
好歹也是司家人,司行简就决心把他掰正了。现如今家族观念强,总不能让他一个人带坏了倾儿和佑儿的名声。更何况从血缘上他还是原主的侄子。
结?司行简下了朝过来看看?情况,就见那小胖团子偷偷摸摸从荷包里?拿出糕点来吃,他见自己偷吃被佑儿发现,还故意晃晃荷包炫耀。
佑儿就看?着他不屑地一笑,还挑了挑眉。
司行简莫名觉得崽崽的表情有些眼熟。
教书先生敲了下司安佐的桌子,“你来接下一句。”
小胖子一边把荷包藏起来,慢吞吞地站起来,“先生,我不会。”
“先生,我知道!”佑儿不等先生回答,就自己站起来接着背了下去。流利地背完之后,又学着司安佐得瑟的表情,冲着他先是摇头,又吐了吐舌头。
先生夸了佑儿两句,又强调一遍课堂纪律。佑儿的表情更得意了。
先生看?见了司行简,向他致意。佑儿一转脑袋也看?见了爹爹,一脸惊喜想开口打招呼,想起课堂纪律又忍住了。直到先生说了“下学”,他才一溜烟儿跑出来,“爹爹,先生又表扬我了!堂哥被批评了五次!”
以前和佑儿一同出去,总是佑儿更讨喜。司安佐仗着自己年龄大些,欺负过佑儿几次。现在佑儿见欺负过自己的人被先生批评,就自己偷偷开心?。只是他的得意和喜悦怎么也藏不住。
这只是两个小孩子之间的小矛盾,司行简也没有插手。他亦夸了几句,又抱着崽崽回到座位,“自己收拾好书具,一同去吃午饭吧。”
倒是司安佐怂怂地在后面磨蹭,不敢往司行简面前凑。
下午的课是武课,实际上就是一群小朋友在一起随意活动着玩闹。
佑儿总算有机会炫耀兰兰了。他直接把豹子当坐骑,还绕着他们转一圈给他们看。
“哇!好威风!”
“佑儿弟弟,我也可以骑吗?”
佑儿得意洋洋,“那我要问一下兰兰。”兰兰现在自持猛兽身份,连佑儿自己都是拿肉干哄着的。他又用肉干做交换,才让兰兰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