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伍拾玖(1 / 2)
陈镜娇只穿了一身单衣,是被生?生?冻醒的。阴暗潮湿刺骨的冰凉感像是将她的灵魂生?生?抽离出身体,当归位时只觉得五脏六腑都牵扯着不舒服起来,头痛欲裂让她不适的缓缓睁开眼睛。
足足缓了半分钟,陈镜娇才回过神反应过来,观察着?自己周身的环境。
她坐在一个木椅上,手臂动了动,并没有感觉束缚感,很好,她没有被绑住。
环顾四周发现这是一个密闭昏暗的狭小密室,隐约还能听到流水声,她正对着的是一堵空荡荡的墙跟一把空椅,除此之外只有墙角处忽明忽灭的一盏油灯,暗到只能将将看清自己附近这一亩三分地的程度。
陈镜娇在椅子上安静的坐了一分钟,待自己缓过劲来以后算计着,自己回了茶肆准备歇息时遇见?歹徒,醒来后就在这里了,这歹徒既然是窜进?后楼,那就是说明尚会些武功,瞒过了前楼的伙计们。
而能破窗而入躲在她的卧室伺机而动,应该是知道了自己今日的行程,因此才在这里守株待兔。
突然,身后响起嘶哑的声音,那嗓音像是耄耋老人般,又似声带受过重伤,粗粝而又沙哑。
“终于醒了,可让我好等啊,陈大掌柜。”
这声音没有任何预兆的从身后陡然响起,吓了陈镜娇一跳,手都跟着?抖了一下。
伴随这声音的还有缓缓而来的脚步声,缓慢而又逐渐靠近她,她强迫自己不回头看,冷静下来,气势上绝不能输,但藏在袖子下紧紧攥住的手拆穿了她。
视线中金滚边暗纹貂毛大裘随着人的走动而轻轻晃动着,那人径直走过她,坐在她面前的椅子中,手随意的搭在扶手上,翘起一只腿。
陈镜娇这才将视线投向面前,看到人之后略略有些惊讶,那嘶哑的声音居然出自于面前这个看起来年轻的男子口中。
那人一身玄衣,几欲融入这昏暗的环境中,陈镜娇看不清他的面容,不知道此人究竟是谁,但唯一能确定的就是那双危险的眸子证明着面前的人绝非良善。
像是藏在黑暗中的野兽的眼睛,盯着她这被划入“猎物”范畴的人,让她感觉不舒服,本能的想要逃离。
“知道我是谁吗。”
男人的话不像是疑问句,更像是陈述句,仿佛陈镜娇就应该知道他是谁。
陈镜娇很想说一句,我应该知道你是谁吗?
“你要是不知道的话,就太可惜了,我不喜欢跟蠢货说话。”话音刚落,陈镜娇身后又传出走动声,一个带刀侍卫走到男人面前,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陈镜娇干吞了吞嗓子,那句话咽进了肚子里,以及她身后什么时候站着?这个人,她完全没有注意到,可想而知这侍卫也是个练家子,想要取她命轻而易举。
“六王殿下,你不觉得自己一个堂堂王室,为难我一个小小茶肆掌柜,实?在是有点抹不开面子吗?”陈镜娇不准备装傻了,因为她确信面前的人比任何她遇见?过的人都要危险,来自高位者真实?的压迫性也让她清楚,面前的人要是说一句杀了她,旁边的侍卫会毫不犹豫手起刀落送她回老家。
能不能回二十一世纪老家不知道,但肯定不在这。
男人沉默的盯着她,没有说话。
时间一分一分流逝,男人仍旧没有说话,陈镜娇只觉得冷汗涔涔,不由自主的开始怀疑莫非自己真的猜错了,不应该啊,有作案动机的不就那几个人吗,从这人一身华贵的衣服跟老子就是拽的表情以及随口就能杀人的气质来说,应该就是六王了。
说实在话,这气质都快能跟宋戚这种久经沙场的将军媲美了。
男人突然笑了几声,“不错,还不算个蠢货,值得本王亲自来一趟。”
虽然被骂很不爽,但陈镜娇还是松了口气,最起码她没有猜错,面前这人还真是六王。
“知道本王为什么找你来吗?”
陈镜娇听到后再次确认周围的环境以及自己这种窘迫的状态,发现六王说这话说时丝毫没有愧疚感,完全不认为是把她绑过来,而不是“找”过来。
“陈掌柜好算计,趁武安侯跟国子祭酒之女大婚之日,借江渊之手把手札进献圣人,引得圣心大悦,想要双喜临门是吗?”男人平淡的说,“本王叫你一声小掌柜,岂不是让你屈才了?”
陈镜娇听后一惊,她真没想到江老会将手札现在献给圣人,江老根本没说这事?啊。
“圣人看后连连夸赞江渊有个好徒弟,怎么,你以为让圣人知道,本王就没办法拿你怎么样了吗?”六王的声音陡然冷下来,“商贾之女,卑贱之人,本王今日让你死,你就得乖乖死。”陈镜娇被六王的气势吓到了,此时才反应过来,面前的人是真正的说一不二的王族,他说要杀她,是真的会杀她,不是那种吓唬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