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Hacking（二十七）（2 / 2）

“海德拉救了我，给了我生存的权利。她并没利用我做什么，她只是用冗余的能力，给我安上了一个机械的身体……”叶颤抖着说：“你知道每天早上都因身体中间刺痛醒来，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心跳是什么感觉吗？你知道，你一清二楚！你只是活在人类编织的和平的陆地上，享受着我所难以企及的一切！”

凯文听着叶的话，只觉得身体里有个什么从未触碰的开关被狠狠地上下拨动，一阵恶寒爬上他的身体。他想说些什么，可是看着那个半边机械身体的女生，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莲还是低着头，两道泪水从头发下流出来，滴在地上。

“你知道吗？我曾经真的反复想过这个问题，为什么自己没有死于冗余的吞噬，为什么自己没有被液压机压死，为什么我苟延残喘了十年？”叶突然放低了声音。

“因为，我每天，每天，睡觉时，都会梦到，梦到你。梦到母亲。梦到我们两个躺在母亲的怀抱里，梦见你曾经在冗余大举进攻的时候，拉着我的手说的话，梦见母亲唱的歌谣……”叶神色阴晴不定。

听到最后一句母亲的歌谣，莲猛地抖了一下。

“没错，没错，就是那句‘一切都会好啦’，这次你一清二楚！”叶抬起左手把扑上来的凯文一拳打飞：“就是那句话，支撑着我到现在。”

“自从我被海德拉救下后，我就一直负责人类灭绝工作。我杀了无数的人类，我双手上沾染的血，你也一清二楚？我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什么。我是人类，还是冗余？我是久别重逢的妹妹，还是杀人如麻的敌人？我是该哭，还是该笑？”

叶端详起莲的脸：“你一清二楚！你来回答我！”

莲任由叶说着，只是沉默。

“放开她！”凯文再次冲了上来，可惜又被打飞到一边去。

“可恶……”凯文体力不支，倒了下去。面对着已经有长老级的对手，凯文一时间也无能为力，晕了过去。

然而另一个人，用凯文的身体，站了起来。

“啊，没想到真用上这道分身了……”艾德里安道。

……

“啊……应该就是这里。”阿永指着一个地方说。

“这已经是你说的第七个可能是的地方了。”婪?嘟起嘴：“看来你也是路痴。”

“啊，这，不是，这地方我也从来没来过啊……”阿永道。

“嘛，先去看看吧。”婪?拍了拍阿永，两个人从俯视整片大陆的高度，几乎瞬间到了地面上。

“就是这里！那个家伙就是叶……”阿永道。

“哼……”婪?似乎有点生气：“找了这么久……”

……

“回答我！你来回答我！为什么沉默？”叶还在质问。

然而莲只是沉默。

“这些年来，支撑我活下去的，所有，就是为了见那个记忆中的姐姐一面……可是她现在竟见到我会后退了！你说，你说，我到底在盼什么呢？”叶摇晃着莲。

“难道我在盼，姐姐会把这样的我当成普通人类？难道我在盼，海德拉会把我这种当成普通冗余？都不是，都不是。我，只是一个半人半怪物的存在罢了。那个天真的小女孩，早就已经死了。”叶右眼留着泪，左眼里镶嵌的宝石闪闪发光。

“所以我恨人类。并不是因为人类压碎我半边身体，也不是因为人类变着花样地折磨我，你知道是因为什么吗？因为我恨人类将我生出来！倘若，倘若我只是一只冗余，该有多好？”叶抚摸着莲的脸。

“看看，这是多么光滑，多么漂亮，多么白皙的脸蛋！可我呢？我一点也不羡慕你，一点也不！因为你马上就要死了。”

叶放开莲：“所有人类，都该死！”

叶左手一拳击向莲，莲还是低着头。没有躲避，没有防御。

可那摧枯拉朽的一拳最终还是没有打出去，停在了莲面前。

那一拳产生的爆风甚至吹的让莲的眼泪都改变了轨迹。

叶还是缓缓收回了拳头，一眼不发地离开了。

走了大概十米，叶突然被一个空中的膝顶逼退，连忙后退几步。

“谁？”叶看向对方。

那竟是凯文的脸。

“我是谁？不回家……的黑客。”凯文用一种奇怪的表情说，轻巧地落在地上。

“欸……这个家伙不是他自己把。”婪?看着凯文，说：“讨厌的老家伙不要过来搅局啊……”

“额……”阿永还是第一次听见有人敢这么称呼那个“不回家的黑客”……

“呐，我说，你打的过他吗？”婪?突然问。

“什么？怎么可能……虽然对方并不是本尊，但是准长老级的实力还是有的，我去打他……怕不是失了智啊……”阿永吐槽道。

“嗯……”婪?思考了一下，然后轻轻的亲了一下阿永。

“啊？唉？欸？怎么？”阿永虽然是动物形态，可是居然也脸红起来。

“现在行了么？”婪?绽放出微笑。

“现在死了也无所谓了吧。”阿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