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chapter4（2 / 2）

中原中也的脸色突然一僵，他别过头含含糊糊：“算是吧，我醒来就是这……”

“不过，你怎么还遮遮掩掩的，不敢亮出脸来吗？”快速转换了一个话题，为了掩饰自己的不自在，中原中也大声地问道。

“只是习惯了，忘记现在是夜晚了。”

离淡定地伸手拉下兜帽，一张如同用最上等的羊脂玉雕琢而出的脸在月光下仿佛散发着莹莹的微光，微垂眸子中流动着鲜红的光华。

“你……”中原中也面对着那比人偶还要更加精致不似真人的面容，说话也变得有些吞吐，“这也太小了！”

“不要以外表来判断别人。”因为一些原因而短短续续陷入沉睡导致外表年龄看上去偏小的离冷静地反驳，“我的岁数比你大。”

“哈？！”中原中也难得震惊了一瞬，他不自觉地往离的方向靠近了一段距离，似乎要从那张精美而不似真人的脸上看出任何撒谎的痕迹。

离冷静地看着这个拥有着阳光般耀目的发丝的少年向他靠近，他有些不适应般地眯了一下眼，在看见那双湛蓝色的眼瞳中映出的属于自己那双凝结了鲜血的眸子后，条件反射地后退了一步。

“啊抱歉……”

中原中也察觉到自己这贸然的行为对于第一次见面的一个陌生人来说算得上失礼，他抓了抓头发掩饰自己的尴尬，离静静地望着面前的少年，他并没有看见对方的眼底有任何一丝厌恶的情绪。他深知这双吸血鬼般猩红的眼眸总是能让人想到关于鲜血，暴力，杀戮，这不是人类能拥有的眼睛，尤其是配上他那苍白色的皮肤，更容易让人心生恐惧和排斥。

“你不害怕吗？”他问。

“哈？你在说什么啊？”中原中也有些摸不着头脑，“害怕什么？”

他看见那个披着灰黑色斗篷的少年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指，对着他指向自己。

“你不是说了你不是‘死神’吗，更何况即使是死神，那有什么需要害怕的。”中原中也笑了出来，身上的卫衣被夜晚高处的风吹得露出了那精瘦的腰身，“大不了狠狠地打一架咯。”

“而且——你也长得不难看啊。”中原中也别过脸，有些小声地嘀咕着，倒不如说是过分地好看了，会让人觉得这不是属于人类该有的美丽，甚至会引起一些心怀叵测的人类的收藏欲。中原中也在擂钵街见过人心的黑暗面。想到这里，他急忙补充道，“戴着帽子藏起自己的样子也是可以的。”

面前的少年的心思简直过分好猜，常年和森鸥外那种弯弯绕绕的老狐狸打交道的离有些诧异地扬了扬眉，为对方这对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甚至还是在黑夜的屋顶上见面，居然就能如此轻易地发出了善意，不知道是对自己的实力持有过分的自信，还是因为天生的习惯……

“我不是因为害怕自己的样子被人看见而戴着兜帽的。”离说，但倒也没有真的和他解释只是为了避免被阳光晒到这种原因，他并不害怕自己的吸血鬼身份被别人发现，不过这也只是一次偶然性的见面，或许未来都不会再见了呢，一座城市里两个彼此不知道住址的人或许一生都只能相遇一次，更别提他以后会特意避开这块地方。

“不过，很感谢你的称赞。”离微笑了一下，露出了两颗尖尖的小虎牙，“只是，我必须要走了，那么希望有缘再见吧。”

他转过身，身上的斗篷被风猛地吹起，遮掩了中原中也的视线。中原中也从刚刚被对方微笑的样子中急忙回过神来，他不自觉地伸出手去，却只感受到轻柔的斗篷边缘拂过指尖的细腻：“等等，我是中原中也，你的名字是什么？”

“离。”

从风中传来的声音有些许模糊，中原中也不确定是自己只听到了这个音节还是对方根本没有说出自己的姓氏，下一秒他只能看见对方整个人仿佛翩然起舞的鸟儿在夜色的幕布中越来越远，最终消失在视野边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