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 2)
走到门口时,薄幸月的腿都走酸了。
她头一回来季云淮家做客,目光没收束,好奇地张望了一会儿。
昏暗里,依稀看得见房间不大,书架被满满当当的书和奖杯塞满。
吊灯亮起,照耀着一台蒙了尘的钢琴。
旁边的桌上放着几瓶药和一瓶纯净水。
季云淮低低淡淡开口:“你吃什么?”
她没怎么思忖,梨涡盈盈,笑得张扬明媚:“你做什么都好。”
“那我去给你煮面。”季云淮放下书包,抽出两张试卷,不放心地补充道,“你先在这儿坐一会儿。”
薄幸月的精力根本没放在吃什么这样的问题上。
等季云淮煮着好两碗面,端上桌时,滚落的汗珠将他短袖的衣领濡湿。
少年揉揉后颈,干净的像一张白纸。
那碗面她吃得很慢,直到最后才发现碗底还有个煮好的鸡蛋。
是只有她的那一碗有。
季云淮没多想,只是习惯了这套模式。
因为母亲会舍不得,从而故意在一碗面底留一个鸡蛋给他。
殊不知,这样的偏袒对薄幸月这种家庭出身的来说根本不值一提。
吃完,薄幸月搁下碗筷,兴奋之情溢于言表,拿着手里的碟片明晃晃在他面前问:“你家能放电影吧?”
电视上有DVD机,她把碟片放进去,坐等开播。
看到中途半载,两人同时发觉有什么不对劲。
薄幸月也没想到,损友让她务必看的电影居然会出现那么少儿不宜的情节。
少女眼眸晶亮,贝齿轻咬红唇。
裙摆不自知往上翻折了一截,藕节般的双腿白皙修长,嫩如酥酪。
介于青涩与成熟之间,气质又纯又媚。
盛夏翻涌,风起蝉鸣,空气实在太燥热了。
风扇呕哑嘶鸣,吱呀吱呀在头顶转动。
下一刻,电影中尺度不小的亲密戏份直接暴露在两人眼前。
季云淮俯身过来,骨节明晰的手盖住她小刷子似的眼睫,冷感低凉的嗓音在胸腔震颤:“别看。”
但薄幸月骄纵惯了,内心的叛逆聚成一团火。
她故意拨开少年的手指,眼神肆无忌惮地在他身上打量,嗤笑出声:“季同学,你耳朵怎么这么红……”
水柱停下,季云淮整理好混乱的思绪,强大的自制力让他冷静下来。
分别的六年时间,成为了他们人生里的暗河。
爱也鲜活,恨也轰轰烈烈。
……
周五,薄幸月照常在家里冲了麦片当早餐,随后匆匆赶往医院。
一上午忙前忙后,直到午饭点才有个喘息的时间。
刚回到办公室坐下,安亦杰就拿了一摞文件,冲她示意道:“小薄,明天有个去部队教学急救知识的活儿,你要不然过去一趟?”
薄幸月眼皮一跳,第一反应是拒绝。
还未等回话,安亦杰语重心长道:“你们年轻人,多出去锻炼也是好事儿。”
接下来的话更是将她仅有的借口全然打消:“其余的工作不用担心,科室里面我会安排好,你权当是转换个心情嘛。
既然主任都这么说了,薄幸月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周六下午,几个同事一同从医院出发。
薄幸月穿了件浅色收腰裙,外罩骆色风衣,长卷发松散在肩头,唇色秾丽,风情动人。
车上,她给钟灵发过去一条信息:【sorry宝贝,院里临时有任务,逛街我得鸽你了。】
耳机里循环播放着轻音乐,一开始,薄幸月还能专注精力在论文上,就是没想到去军区的路那么远,行驶了将近一个小时,困顿感涌上心头。
同事们抱怨了两句,心情也多了几分焦躁。
终于,车身停顿下来。
众人眼见总算到了地方,纷纷下车透气。
午后的阳光炙热,透过树梢林荫,映成一个个光斑。
站岗的士兵神情威严,鬓角全是汗。
司机出示证件时,季云淮恰好走过来接人。
男人眉骨硬朗,军衬挺括,双腿修长笔直似剪刀,逆光而来。
他一眼就望到了人群中最显眼的存在。
穿着的确不是最鲜艳的颜色,但实在像个女妖精。
小战士敬完礼,汇报道:“季队,这是从普仁医院过来的薄医生。”
他目光深沉,单手抄兜,迈着不紧不慢的步子走过来。
而后像是第一次见到她,主动自我介绍道:“季云淮。”
如果这是他们故事的起点,一切会不会不一样?
她的心情有一瞬间的难以言喻。
可一想到那天在普医,怎么看口型,他说的都是“不认识”。
薄幸月眯起狐狸眼,语意玩味:“那我喊你季同学,还是季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