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绿茶上学的第三天（2 / 2）

“叮——”，手机又响了一声。

曾一荻拿起来一看。

【半个小时后，楼下等?你?。】

曾一荻：“……”

这个人还是这样，霸道，不讲理。

她知道裴煜真的会在楼下等?，也许是心底还对他存有一丝怜悯之心，也许是故地重游，不去逛逛真的可惜，也许是因为这是最终一次、他们一起重游旧金山的机会，种种复杂的原因，让她真的下楼去了。

下楼前，曾一荻在卫生间把头发吹干，回?房间挑了一套运动卫衣和紧身裤，牛仔外套一穿，兜帽一扣，戴上墨镜，真真像一个南美女孩，丢到人群里找不到的安全打扮。

曾一荻可不想再被人拍到，以#曾一荻旧情复燃#的话题再上一次热搜。

她来到大堂的时候，看到站在门口的裴煜，人一愣。

和平时那身严谨禁欲的黑西装不一样。

裴煜穿着做旧的棕色轰炸机皮夹克，白衬衫，黑工裤，马丁靴，下午加州的阳光，一下子把他带回了少年时代。

他也戴着墨镜，平时梳向后的刘海放下来，墨镜架在高挺的鼻梁骨上，将他漂亮的眼睛挡住了。

看到她，他那淡粉色的薄唇弯了一下。

他向她秀了一下车钥匙，意思是：走吧。

曾一荻跟着?裴煜走到户外停车场。

她料想到裴煜压根不用租车，他家在米西有产业，可她万没想到他开的竟然是这辆车。

那是一辆鲜黄色的敞篷野马，它是裴煜的第一辆车。

野马在米西是最常见的跑车车型，随随便便一条公路上，你?都可以看着?驾驶各色野马奔驰的老外。

它性价比高，价格低，追寻时髦情怀的学生们，有时候也能弄上一辆来开开。

曾一荻曾经第一次见到它的时候，觉得它很像电影里的“大黄蜂”，并且觉得开这么骚包的车，再想想裴煜平时的样子，肯定妥妥是个闷骚。

事实证明，她猜得果然不错。

没想到那么多年过去，这么个关头，他竟然又把它拉出来溜。

曾一荻猜不透，他心里是个什么滋味。

“上车呀。”

裴煜到底是很自然地解锁，跨进驾驶座。

曾一荻犹豫了一下，走上去拉开副驾驶座的门。

系上安全带，跑车跑起来后，迎面拂来的风，让空气没有那么沉闷了，曾一荻心情也逐渐放松起来。

跑车驶上跨海大桥，开向旧金山城区。

跨海大桥上，车来人往，远处海天迷蒙，飞驰的速度让人暂时忘却烦恼。

曾一荻靠在椅背上，把头仰起来，让海风、云影、阳光任意亲吻她的面颊。

旁边裴煜看到，笑了笑。

驶过这座跨海大桥，来到这个半岛，这个海湾，才是我们说的真正的旧金山。

裴煜打转方向盘，朝繁华的市区驶去。

他单手操控方向盘，高架之后，城市高楼的背景都在他身后流转。

阳光落在他的面庞上，在他的眉骨、鼻梁下撒在阴影，海风吹拂他的刘海，黑色发丝细细碎碎的，飘扬在日光下泛着?一层深棕色，轻盈，通透。

来到喧闹的市区，这也是旅游景点的聚集处，游客很多，此时的天气不算冷，单穿件T恤都行。

两人把外套都脱了搭在身侧，忽而驶过一个路口，裴煜冲那边一家排着?长队的冰淇淋，指去。

“诶？看！那家店还在。”

许是旧地重游惊喜发现，让一向语调沉稳的他，也不自觉带上一丝小惊讶。

曾一荻朝他指的方向看去，亦惊喜：“真的诶！想不到那家店还在！我记得他家香蕉味的冰淇淋好好吃！”

“要不要去吃？”裴煜问。

曾一荻愣了愣，“好啊。”

裴煜找到一个露天临时停车场，把车停了下来，和曾一荻走路去吃。

来到小店?末尾的队伍站下，人流轮转很快，不肖片刻，便轮到他们了。

进去不久，两个人拿着冰淇淋大笑着?出来了，和进去时完全不一样。

店里的白人大妈，在繁华的三藩意淫飘荡大半生，一身都是故事，点餐台就是她的脱口秀舞台，出口妙语成珠，尽是又丧又成人、还夹带着?黑色幽默的人生道理，把店里顾客逗得哈哈大笑。

曾一荻他们去点餐的而时候，对他们进行了一番调侃，成功让两人笑出声。

曾一荻拿着冰欺凌轻快地走街上，她选了香蕉、抹茶两种口味的球，黄色和绿色叠在鱼形的蛋糕饼上，插着?一把迷你小伞，特别好看清新。

品上一口，满嘴滋滋的甜。

过马路时，迎面一个黑人大叔张开双臂，热情得让人有些害怕，神经质地对她大喊道：“HellofromSanFanciso！”

曾一荻缩了一下脖子，还是笑了。

两人像是约好一样，不用商量就抱着把当?初一起去过的地方再走一边的决心，他们走过了无数条大大小小的街道，有不为人知的角落，也有像九曲花街这样出名的地标。

他们路过布诺山，特地跑去坐那条有轨电车，从那条像盗梦空间般徒直的大长坡上滑下。

他们路过繁荣喧嚣的商场，在人潮拥挤的快销品牌点，和宾客琳琅的餐水吧里感受人烟兴旺。

从清新的花街，走到文艺人的舞台渔人码头，最后在金门大桥旁一处观景平台上，他们看到了粉红色的落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