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春树暮云(2)(1 / 2)
陈逾司一?直没有归队,整个夏季赛他几乎没有上过场,大?家渐渐的对?他手上的伤心知肚明了。
那天冒泡赛刚打完,他们很险的抓住了最后一?张去往世界赛的门票。陈逾司是?被临时喊来救场的,但?之后的世界赛他都不知道会不会归队。
大?家都看见了他手臂上的疤痕,那是?手术留下的。陈逾司不在意,反正是?个男的,留个疤就留着吧。
蒋盛和周骞打赌,如果?能去世界赛就去剪头发。
于是?一?个成了光头,一?个临阵脱逃成了寸头。
比完赛,说要一?起吃个饭庆祝一?下。将?结果?临散了场,一?帮人舍不得?陈逾司,又把人从家里叫出来,几个人说要请他吃火锅。
把家里的猫安顿好,等他到的时候都凌晨了。
川渝火锅,辣味似乎熏进了木桌椅里。
桌上有人开了瓶酒。陈逾司抬手挡了一?下酒杯:“最近纹身了,不能喝酒。”
是?个借口。
周骞记得?时间,早就过去好久了,非要给?他倒了杯:“都多久了,你当你坐月子呢?”
最后还是?喝了。
酒过三巡,大?家都醉意横生,只有陈逾司面不改色的在抽烟,郑以苇问他要了一?根烟,抽了两口后,开口是?大?家都猜到的表白。
陈逾司已经听麻木了,拒绝的话已经变成了‘我不喜欢女的’。大?家都心疼他,就怕郑以苇再表白下去,陈逾司就要说出‘他不喜欢人’这种发言了。
郑以苇也?已经被他拒绝习惯了,听他拒绝完自己,她还能泰然自若的继续涮牛肉。
拿烟的手垂在桌下,他准备再坐一?会儿就回家了。这么决定的时候,视线里飘进来一?抹扯眼?的白。
他在脑海里想象过无数次重逢的场景,这样在店里的相遇,早在四年里,一?千多天的晚上在他脑海里上演过很多遍。
但?现实远比他想象中的要震撼他。
她好像变瘦了,头发也?短了,但?依旧很漂亮。她穿着一?件白色的大?褂,和同行的一?样穿着的女人在讲话。
她们在开她玩笑,说她很另一?个男的之间的可能性。
她居然只是?若有所思的一?笑了之。火锅的热气一?直往上窜,最后消弭在夜色之中,她在这腾腾升起的蒸汽之后。
蒋盛他们还在说劝他继续留下来打比赛,没注意他的反常。
指间的烟蒂掉在地?上,他起身,椅子在地?面拖动,发出刺耳的声音。
一?切的不真实源自于一?千多个日夜,直到自己的手攥住了她。掌心中纤细的一?截手臂,等反应过来自己已经把她往外面托了。
怕她步子太?小,自己步子太?大?会摔倒,可理智重新占据高地?的时候他已经在被她揉后背了。
嘴上沾了一?些她的唇膏,抿一?抿是?桃子的味道。
她靠在自己肩头在喘气。
陈逾司时隔四年又重温了被她气死的那种感觉:“可以啊,纪淮。你他妈本事真不小。四年了,我等了你四年。你呢?呵,小姚哥?姚他妈姚。”
他语气冲的不得?了。
纪淮一?直没说话,他怒气越来越盛。直到一?只手缓缓摸上他下颚。纪淮靠在他肩头,说了句:“陈逾司,我好想你。”
这话对?陈逾司的杀伤力巨大?,万分受用。可还是?强忍着感动,将?自己脸上的手拿掉了:“想我你怎么不来找我?”
“你自己说你射手座分手了死都不可能复合。”
陈逾司压根不记得?还有这回事。纪淮还把他说这话的时间地?点都讲出来了:“高二下学期,你有次抽烟被奥数竞赛带队的徐老师抓到了,你说你不走回头路的。”
纪淮又说:“后来,我又不好意思找你。”
“妈的。”陈逾司爆粗:“第一?次都没正式见面你都好意思在阳台偷看我穿衣服,你现在找我复合你不好意思?”
纪淮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这件事还没有翻篇:“这件事你还讲?你怎么这么喜欢翻旧账?”
两个刚还甜言蜜语,借着黑暗拥吻的两个人说吵就吵。
“我就爱翻旧账了。”陈逾司理直气壮:“我不仅现在和你讲,以后还要讲给?别人听。就比如那个什么小姚哥的。我非要告诉他,你把我从头到脚哪哪都看光过。”
纪淮脸涨得?通红,两个人不像四年未见,仿佛就是?街边好好讲着话,突然吵架的小情侣。
瞪他:“陈逾司你好意思吗?”
陈逾司不以为耻:“我怎么不好意思?我脸皮厚,所以我四年里一?遇见别人跟我表白我就说我喜欢你,我只喜欢你。我把喜欢你这件事挂嘴巴拒绝别人四年了,你呢?别人说你和那个什么小姚哥适合,你拿我出来拒绝了吗?”
纪淮理亏,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子,嘀咕了一?句:“我不说出来,那我也?是?喜欢你的啊。”
陈逾司没听清:“说什么呢?在说我坏话啊?”
纪淮别扭的抬头,但?脸朝旁边看:“我说,我就是?不拿你作?为理由,我也?是?喜欢你的。”
这回听清了,陈逾司却还是?说:“讲大?声一?点,猫叫似的,没吃饭啊。”
纪淮抬脚朝着他小腿上踢了一?脚,气冲冲的走了。
火锅店门口围观的人不少。
大?家都猜出来了两个人的关系,蒋盛朝着和纪淮同行的女人招手:“你们好,我们是?男方家属。”
叶姝敬礼:“你们好,我们是?女方亲友团。”
纪淮和陈逾司吵完折返回去的时候和门口围观的几个人面对?面撞见了,她头低得?更低一?些,回了原来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