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撞见(1 / 2)
陈璧低着头,下巴绷得紧紧的:“您若不信,奴才也没法子……”
周锦堂两眼一瞪:“我看你是反了天了。”
“奴才不敢,”陈璧微抬着眼看他,“可您若是这么不放心奴才,何必还让奴才在您跟前碍眼呢……”
周锦堂摸了摸右手上?的玄金护腕,不紧不慢道:“小东西,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心思,想当个缩头乌龟过太平日子?美得你……”
陈璧心头一跳,抿着嘴一笑道:“您就是给奴才一百个胆子,奴才也不敢啊。”
他的目光落在那两片粉白的唇上?,鼻端仿佛又有那一缕温暖的香甜,不由得眸光发?暗,声音沉沉道:“油嘴滑舌。”
她一见?周锦堂目光莫测,忙垂了头,不敢再吱声。
周锦堂望着她,过片刻,忽而道:“这么说来,上?回你替那老头儿挡灾,也是因为和他早就相熟了?”
陈璧点头,他便冷笑出声:“上?回还信誓旦旦地说什?么景仰人家大才,原来都是诓老子的。”
她吓得脸色一白,当即摇头:“奴才对先生的景仰半分都做不得假,只、只是当时……”
周锦堂:“当时怎么?”
“只是当时……奴才怕生出什么麻烦,才没把一些实情?说出来,”她背脊一直,举起手,“可奴才说出来的那些都是实情?,比真金还真!”
“给老子省省,”周锦堂道,“我不信这一套……方才问的还没答,除了下棋和书法,你还会些什?么?”
陈璧望向他,还没开口,又听他道:“再敢骗人,少?不得我亲自拿板子来招呼你。”
她一颤,嘴角动了动道:“奴才还会画画。”
“别的呢?”
“别的没有了。”
“琴棋书画,单单少?一样琴,又是何故?”
陈璧振振有词:“琴是姑娘家侍弄的玩意儿,奴才堂堂男子汉,怎么能弄那个呢?平白地折损了男儿气概……”
周锦堂一愣,随即嗤声道:“就你这样儿还谈什?么男儿气概?”
她抬头直视他:“奴才就是个头小些罢了,您可不能……以貌取人。”
周锦堂给那双清透逼人的眸子一望,心里又隐隐地发起痒来。
他把脸一沉:“好你个胆大包天的,连我都敢指摘……再者,你说的那都是些什?么歪理,不会就是不会,还诸多借口。”
“奴才没有……”
周锦堂:“什?么?”
陈璧低下头,不作声了。
周锦堂看着她,心念微转。
再过几日,吉祥便要走,严永华也不知怎的,竟举荐陈璧顶替吉祥的位置。周锦堂原本是想一口否了,这小东西贪图安逸,摆明了是心不甘情?不愿,根本不想近身伺候。
笑话,他难道还求她伺候不成?她不愿意,有的是人愿意。
如此阳奉阴违、自有主张的奴才,大不了就一扫帚打?出府去,发?落了清净。
可转念一想,他周锦堂千军万马都过来了,什?么阴谋阳谋没见识过,难道还搞不定一个不听话的奴才?
不如,就将这小子安在身边,看他能怎么好好地磨她。
几日后,英国公世子意外摔断腿的事传遍了京城。
消息传得沸沸扬扬,这几日,但凡是到大些的酒馆勾栏,总能听到有人在议论此事。摔断腿并不稀奇,可勋贵世家的一对父子皆落了腿残,那便是实打?实的稀罕了。
毕竟这父子二人断腿都是意外所致,也不是先天的毛病。如此,京城内上?下就对此议论纷纷、各有说法。有的称顾家犯了太岁神?,还有的说英国公府不干净、业障太多,总归是没有好话。
烟柳阁牡丹轩内,两个贵公子模样的男子同桌而坐,此二人举杯对酌,谈论的也是这事。
在左者方腮细目,看人时总有意无意地斜着眼,偶有精光闪烁,一副精明之相,乃曹江河长子曹覃。坐在他对面的,则是霍家七爷霍观岚。此人与曹覃截然不同,生得长眉秀目,面如冠玉,脸孔稍圆,长了一副娃娃脸,看着很是温和无害。
“真是奇了怪了,英国公府不是把这顾耀堂当作夜明珠似的供着么,怎么会让他摔断了腿?”曹覃意味深长地看了霍观岚一眼,慢悠悠地晃荡着手里的酒杯,“再者说,就算是跌了腿,也不至于跌得残废罢?寻常摔着,找个好点的大夫接个骨不就完了,他英国公府富贵泼天,连个好大夫都请不到么?”
霍观岚淡淡道:“曹兄到底想说什?么?”
“霍七,你可不要跟我装傻,”曹覃放下酒杯,伸头挨近了他道,“别人就罢了,顾耀堂出了什?么事,你会不晓得?你们不是好弟兄么……这么大的事,他没跟你说?”
霍观岚:“此言差矣,我和顾世子不过是点头之交,又不是亲兄弟,难道他出什么事我都得知道?”
曹覃面露扫兴之色,咂了咂嘴:“你可真不够意思。”
霍观岚举着酒杯轻呷了一口道:“曹兄有这闲工夫,不如关心关心你自家,过几日就是令妹与平阳侯世子的定亲宴,我听说……曹大人把那锦衣卫指挥使李云楼和周大将军一并请了?”
“那又如何?”曹覃不以为意地笑了一下,“不过就是个小小的定亲宴,他们两个还能在我曹家打?起来不成?我倒要见?识见?识,这个李云楼是个什?么货色,能叫裘娘子这样痴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