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第 31 章（2 / 2）
“快一点啊，时间不多了！”果戈里兴高采烈的说。“我走不了，果戈里先生不也一样吗？”千山飞鸟不明白这种互相伤害的局面为何对方还能如此开心。
“嗯，是啊，不过因为我有斗篷嘛，所以离开的机会比较多，飞鸟君就不一样了。我知道飞鸟君很厉害，也有逃走的机会，可是被记录了相貌，成为军警的重犯被通缉，想要在横滨甚至日本立足就很难了，飞鸟君有想要找的东西对吧？那么关心间桐慎二，应该也有重要的家人和亲密的朋友，真的不要紧吗？”
“不要紧。”千山飞鸟微笑着轻声回答，一根藤蔓慢悠悠晃到了果戈里面前，尖端缠着一小块黑色的东西，似乎是什么东西的碎片。
果戈里歪着头看了好一会，试探着说：“监控？”
千山飞鸟颔首，“不错，监控设备和记录已经被全部销毁了。”地下可是植物的世界。
“那么飞鸟君准备怎么离开这里呢？”果戈里好奇的问。
“我想了一下，还是借用果戈里先生的斗篷好了。”千山飞鸟掰着果戈里的下巴让他张开嘴，扔了一粒黑漆漆的东西进去，然后推着下巴强迫他吞下去了。
“你给我吃了什么？”果戈里咂咂嘴。
“香樟树的种子，我能让它瞬间发芽长大，大概能长五六米那么高。所以果戈里先生对斗篷另一边的落点要慎重考虑才好。”千山飞鸟松开了捆住果戈里的藤蔓，“好了，时间不多，我们快走吧。”
果戈里活动了一下手脚，深深看了一眼千山飞鸟，“飞鸟君真的不去跟陀思见一面吗？你们两个人真是绝配啊！”
“不用那么着急，总有机会见面的。”
果戈里耸耸肩，展开了黑斗篷，“请吧，飞鸟君。”
千山飞鸟跨进去了一只脚，回头最后一次提醒，“千万不要打坏主意，果戈里先生，你可以想一下一棵树从你身体长出来的画面。”
千山飞鸟钻了进去，果戈里脸上慢慢漾起了笑容，手伸进黑斗篷里抓了一下，掏出了一枚黑漆漆的种子，“漏算了一步呀，飞鸟君。”屈起手指一弹，将种子弹飞到了炸/药堆里，在库门打开的一瞬钻进斗篷里消失得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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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次见面，”身形消瘦面色苍白的病弱青年站在平台上向千山飞鸟打了个招呼，红宝石般的眼睛微微眯起，毛茸茸的毛毡帽和白色披风让他看起来弱不禁风。
如果不是站在大型熔炉中，千山飞鸟都要误会对方很无辜了。
青年趴在高处的平台上，勾着头往下与千山飞鸟四目相对。
“军警的军火库失败了呀，看来千山君的植物异能真的很让人头疼。”青年下巴搁在栏杆上，有些苦恼的叹了口气。“突然被这么可怕的异能者找上门，我都被吓到了。”
千山飞鸟看着慢慢逼近的铁水，金红炫目仿佛流动的岩浆，头顶还悬挂着六七个小型熔炉封住了往上的通道，正在缓缓倾斜。
“我想看看，有能够在一千五百度以上的铁水里生长的植物吗？”赤瞳青年微笑着轻描淡写的说。“其实我可以提前把大熔炉里都注满铁水，让千山君直接落进去。”
即使说着如此可怕的计划，青年的语气也依旧平淡，“不过我有点想看看，能从军火库里逃脱的千山君。”
“果戈里先生是被直接放弃了吗？”千山飞鸟淡淡的问，对快要流到脚下的铁水视若无睹。
“果戈里没有和你一起传到这里来，已经足够说明问题了，你对他的威胁失效了。”青年站直了身子，赤瞳闪过愉悦的光芒，“我刚刚还有点担心，如果果戈里一起传过来了，要不要按照计划将铁水倾倒下去呢？”
温度不断升高，连空气都融化成了怪异的形状，头顶倾斜的小型熔炉已经到了临界点，隐隐可见金红的铁水，只要在往下一点点，里面的铁水就会哗哗哗的倒下来。
“这个问题，现在思考也来得及。”千山飞鸟对青年微微一笑，青年好像被这个笑容吓到了，往后退了一步，手紧紧抓着栏杆，不可思议的半张着嘴。
果戈里凭空掉了出来，落在千山飞鸟脚边。
优雅的魔术师礼服破破烂烂，裸/露出来的肌肤都皲裂开，嫩绿的新芽从裂开的肌肤里冒出了头，深深扎根在血肉里，心脏破了一个大洞，一株娇艳的玫瑰正含苞欲放。
果戈里圆睁的双目充满了血丝，鼻孔被蘑菇塞得严严实实，大张的嘴里也用蘑菇争先恐后的想要冒出来，脸色涨成了青子色，狰狞又可怕。
“你看，我的威胁并没有失效。”制造了这恐怖一幕的千山飞鸟漫不经心的微笑着。“不过陀思先生也不用太苦恼，看样子果戈里先生很快就会不行了。不知道他现在是不是在注视着天堂呢？”
“啊，似乎是这样。”青年又慢吞吞的趴回了栏杆上，低着头往下看，“我没想到居然能做到这种地步，相隔这么远也会发动吗？那我岂不是也很危险……”
“果戈里先生身体内的植物是提前种下的，不管能不能把我带到安全的地方都会长出来。不同的是如果我安全，就能阻止植物的生长。”千山飞鸟坦白的解释。
“能够坦白解释出来，”青年叹了口气，“千山君已经胜券在握了吧？”他拉过自己的白披风抖了抖，又摘下帽子拍了几下，眯着眼看了半晌，“很多孢子类植物的种子肉眼根本看不到啊。”
“你的决定呢？陀思先生，”千山飞鸟垂目看了一眼果戈里，“果戈里先生可能很快就坚持不住了。”
费奥多尔从少年平静的声音里听出了【下一个就是你】的威胁。
“好吧，请先保证果戈里活下来。”费奥多尔指尖轻轻敲着栏杆。
千山飞鸟抬眼看了看悬挂在头顶眼看就要倾泻下来的铁水。
即使果戈里命在旦夕，站在上方的青年也会毫不犹豫的让铁水浇下来，千山飞鸟对这一点毫不怀疑。
自始至终，果戈里对自己的生命表现得毫不在意，想来他的同伴也是一样的疯子。自己的都不在意，更何况是别人的。
费奥多尔勾起略带无奈的微笑，抬手按了一下身边的开关，旋转的铁链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倾斜的熔炉又慢慢放平。
“现在可以了吧？”红眸目不转睛的盯着下方的少年，想知道神奇的异能到底是如何发动。“请务必不要伤害果戈里。”
费奥多尔抵着唇轻咳了两声，他发誓没有看见少年移动一下，一根头发丝都没有。塞住果戈里呼吸通道的菌菇慢慢缩了回去，虽然气息微弱但至少暂时活下来了。
呼吸通畅让果戈里胀紫的面孔渐渐恢复了白皙，带了一点血色，看上去好了一点，也仅仅只是一点。身体绽开的无数伤口中，绿色的植物们还在肆虐着。
“我想我们可以谈一谈。”费奥多尔温和的说，咳嗽两声拉紧了披风，表现得相当无害。
“我想果戈里先生应该对你说过，我想要的东西。”千山飞鸟保持着警惕，脚下的铁水减慢的漫过来的速度，依旧在不紧不慢的靠近着。
费奥多尔提起脚边的黑色皮箱扔了下去，一根粗壮藤蔓窜起轻松接住箱子，迅速缩回了千山飞鸟手中。
打开箱子撕开一包白色粉末，指尖轻轻捻动，少到可以忽略不计，但的确是自己的【根】。
千山飞鸟很久没这么生气了，自己的树根被碾碎掺杂进毒/品中，卖给人类吸食。他甚至能从吸收回来身体中的树根粉末上感受到在冰冷机器中被打碎来回碾压的痛楚。
将箱子里的树根粉末全数收回，将箱子和白色粉末扔进了铁水中，立刻燃烧起来。千山飞鸟仰头看向赤瞳青年，“我要的不止这些。”
费奥多尔摊手，“可我现在就只有这些。哪怕你现在把果戈里扔进铁水里，我们也就只有这些。”
“剩下的呢？”
“不知道。”费奥多尔摇摇头，“卖出去的东西会流到哪里，我们一向不问。”红瞳中流光一闪，“千山君来迟一步呢。啊，对了，忘记说，虽然我控制了上面的小熔炉，不过下面的就没办法了，一分钟之后会有大量铁水涌过来，我建议千山君让果戈里清醒，利用他的斗篷逃生。”
“不过千山君当然能选择更简单的方法，操控着藤蔓勾住上面飞上来。”费奥多尔竖起一根手指，看似好心的提醒，笑容里却充满了恶意。
“做不到是吗？”他捂着嘴轻笑，“千山君也坚持不下去了吧？刚刚接箱子的藤蔓不及时收回的话就要断裂了呢。”
被看穿了，千山飞鸟嘴角的微笑淡了几分，人类很讨厌，特别聪明的人类特别讨厌。
的确已经到极限了，找回的树根粉末少之又少，四周都是铁水也无法通过树根吸收能量。如果继续僵持下去，恐怕会直接变成树，到时候就只能任人宰割了。
“果戈里先生，”千山飞鸟蹲下，对一直安静的果戈里说：“这次不要再弄错落点了，否则，真的会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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