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二十三章（1 / 2）
魏濯的声音很轻,听起来不像是质问，倒更像是确定后的陈述。
瞿行舟的眼神有些躲闪，想要从魏濯的身上起来,却又被他按住了腰身动弹不得。瞿行舟和他僵持着,最后溃败在魏濯带着笑意的目光里。
他浑身的力气都像是被泄了个干净，咬了咬牙，干脆利落地承认道?：“是。”
魏濯的手搭在瞿行舟的腰上,另一只手握着他的手腕，魏濯能够清晰地感觉到瞿行舟的肌肉紧绷着，还有些不易察觉地颤抖。
魏濯轻轻拍了拍他的脊背，问道：“你在害怕什么？”
魏濯的话就像是一记沉默的流矢,正中靶心地射中了瞿行舟试图遮掩的弱点。
瞿行舟死死盯着魏濯的眼睛,近乎自暴自弃地对他说：“我喜欢你，你觉得我恶心也好，觉得我在和你开玩笑也罢，觉得受不了想辞职我也可以接受,但是我是真的爱你,真?的难以自控地喜欢着你,所以……”
瞿行舟的情绪有些激动,他深呼吸了一下，继续说道：“很?抱歉。”
魏濯抬手摸了摸瞿行舟的头发,床头的灯光昏暗,他微微抬头吻住了瞿行舟的嘴唇。
魏濯的吻并不深入,只是含着他的下唇轻轻咬着。瞿行舟撑着枕头的手瞬间收紧,他不敢去确定魏濯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一吻完毕，魏濯抵着瞿行舟的鼻尖，轻笑道?：“能听你亲口说出来,我很?高兴。”
瞿行舟的大脑一片空白，过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耳尖和脸颊转眼就爬上了浅红，在灯光下像是微微喝醉了似的。
瞿行舟感?觉自己无法理解魏濯在说什么：“你刚才?，是什么意思？”
魏濯手上用了些力气，翻身将瞿行舟压在床上，低头重新吻住了他的嘴唇。魏濯将一只手绕到瞿行舟的脑后，按着他的头加深了这个蓄谋已久的吻。
瞿行舟从来没有尝试过接吻，他只感觉自己像是沉入了水底，无法呼吸，他的手下意识地攀住了魏濯的肩膀，求救一样抓着他的手臂。
魏濯的舌头柔软、温热，并且充满了侵略性。
时间过了一分钟又或是只有十几秒，瞿行舟不知道也空不出心思想这些，他被动地被魏濯牵引着坠入了一场云端的梦境。
过了一会，魏濯才松开了他，用手指轻柔地替瞿行舟整理着额前的头发，回答道?：“就是我们可以试一试的意思。”
瞿行舟半眯着眼睛微微喘息，刚刚的纠缠中衬衣有些凌乱，他像是一条渴水的鱼，胸膛起伏着，看起来那么颓靡却动人。
“瞿行舟，回答我，你愿意吗。”魏濯凑在他的耳边，低声询问着，“来成为我的缪斯。”
魏濯犹如恶魔在瞿行舟耳边低语，一步一步引导着他堕入自己的怀抱，出卖自己的灵魂。
瞿行舟眯着眼弯了弯嘴角：“你这算勾引吗？”
“如果你认为是，那么就是了。”魏濯并不避讳自己的真?实，他只是在等瞿行舟的答案。
瞿行舟听完这句话，犹豫了许久，最终还是缓缓地伸出了手，环抱住了魏濯。他轻轻叹了口气：“魏濯，不要?让我失望。”
魏濯单手支头，侧躺在瞿行舟的身边：“那么我可以改口了吗？”
瞿行舟扭过头，对上了魏濯询问的视线：“改口？”
“行舟。”魏濯轻声念了一遍他的名字。
行舟、行舟。
两个人在床上躺了一会儿，什么也不干就是静静地躺着，消磨时间。
瞿行舟本以为自己会很?激动，但是当渴求一个东西太久求而不得之，等到忽然有一天拿到手里后，才?会发现其实也不过就是这样，就像一切都是水到渠成一样。
瞿行舟偷偷喜欢了太久太久，经年累月里喜欢都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当梦变成现实，他却多了些不真?实的感?觉，心里没有什么着落。
真?的就这样吗？
就这样在一起了吗？
瞿行舟心里存着疑惑，但找不到答案。他在魏濯的眼里看不到自己想要看见?的感?情，一切都是平静而又顺其自然。
“这么晚了你一个人开车回去吗？”魏濯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时间，然后问道。
瞿行舟撑起身子从床上坐起，提醒道?：“魏总监，我们才在一起不到两个小时。”
魏濯盘腿坐在床上看他解释说：“我可没有其他的意思。”
瞿行舟似信非信地挑了一下眉毛，转身朝房间外面走去。魏濯下床跟在他的身后，问他：“你去哪儿？”
瞿行舟：“去厨房喝粥。”
站在厨房里，瞿行舟给自己盛了一碗粥，端着碗回望着他：“难道你要?我一个晚上不吃饭？”
魏濯趴在吧台上：“我给你炒两个菜吧。”
“病号请好好休息。”瞿行舟目不斜视地从他身边走过，端着碗坐到了桌前，“回去躺着。”
魏濯有些无奈：“你对恋人就这么冷漠吗？”
“我以为你不是第一天认识我吧？”瞿行舟反问道。
魏濯哑然。
大部分时间瞿行舟在外都是这么一副随便你死不死的性子，可能是偶尔几次破例，让自己产生了瞿行舟其实很?可爱的错觉。魏濯反思了一下。
尽管瞿行舟说着不留下，但最后还是躺到了魏濯的床上。
“我只是担心你晚上复烧。”瞿行舟特意解释道?。
魏濯压着胳膊瞿行舟面对面躺着，应和着他说：“我知道，我没有自作多情。”
瞿行舟左看右看总觉得魏濯在逗他，索性翻身背对着魏濯：“睡觉。”
魏濯在瞿行舟裸露出来的后颈上轻柔地落下一个吻。
他关掉了床头的灯，轻声说道：“晚安。”
瞿行舟身上穿着魏濯的睡衣，睡着魏濯的床，身后还躺着魏濯本人，他感?觉自己被魏濯的气息彻底地包围住了。
魏濯的确没有提出过分的要?求，睡觉也只是单纯地睡觉，亲吻和拥抱都很克制，就像是早已经相爱许久似的。
瞿行舟抓着被子的边缘，做了好久的心理准备。
明明床很?大，可他转过身，几乎就要?窝在魏濯的怀里了，借着窗帘缝隙里透进来的月光，瞿行舟飞快地亲了一下魏濯的鼻尖。
瞿行舟：“晚安。”
第二天一早，瞿行舟醒来的时候摸了摸身边的床，还留着一点点余温示意睡在这里的人也刚刚才?起。
盯着陌生的天花板过了三秒钟，瞿行舟才?想起来，昨天晚上他好像和魏濯在某种程度上也算是睡过了。
除了高中谈过一个女朋友外就没有过感?情经历的瞿行舟，后知后觉地红透了脸。
离开卧室，魏濯正在做早饭。
这个场景似曾相识，不久前魏濯也是这样站在他家厨房里，谁成想，这才?短短几天，两个人的关系就彻底变了质。
吃过早饭后，魏濯带着瞿行舟走到一扇上了锁的房门前。
“这是我的画室，”魏濯拿出钥匙打开了门，“我一直想带你来这里。”
瞿行舟跟着魏濯进了房间。
画室向阳的一面安着落地窗，早上正好的阳光铺满了整个画室，房间靠窗的位置摆着一个画架，画架上盖着一张白布，墙边放着大大小小的画好了的油画，桌子上的花瓶里插着一束向日葵。
魏濯走到了画架前，掀开了白布，对瞿行舟说：“我想给你画一幅画。”
“那需要?我做些什么？”瞿行舟将视线从小向日葵的花瓣上移开，问道。
魏濯让瞿行舟坐在椅子上，给他找了一本书打发时间，然后将向日葵摆到了他的脚边。
魏濯坐回到椅子上，在草稿纸上勾出了大概的轮廓，然后对着画布一点一点地画出了人形。
瞿行舟中途有几次抬头，看着魏濯全神贯注的样子，恍然间明白了为什么关岳明会说——“当一个男人认真的时候总是会帅得离谱”了。
魏濯从早上画到了中午，瞿行舟站在他的身后欣赏着他画的自己，油画的尺寸不大，魏濯换了一支精细的笔描绘着眼睛里的细节。
等到最后一点高光点好，魏濯垂手看着自己的作品，问道：“喜欢吗？”
画布上，瞿行舟穿着一身简洁宽松的衬衣坐在落地窗边，米白色的薄纱窗帘垂在他的身后，他的腿上放着一本红色硬壳包装的英文书。他在读书，双手交握放在腹部，视线微微下垂落在书页上，脚边生长着向日葵。
窗外的阳光将房间里的一切都镀上了金色，瞿行舟的五官线条在光里显得模糊不清，像是和光融为一体了。
魏濯将油画画出了水彩一样的透明感，画里的瞿行舟仿佛从十二月的寒风里走来的旧世纪的贵族。
“喜欢。”瞿行舟将手里的书放下，把手搭在魏濯的肩膀上说道，“你用了很?多浅金色。”
魏濯在画的底部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因?为你在发光。”然后将签着“W·Z”签名的油画从画架上取了下来，换了个位置等它?自然风干。
瞿行舟只当他在说笑。
魏濯很早之前就想给瞿行舟单独画一张人物像，但是当他真?的将这种想法付诸笔尖的时候，他才?发现这是一件多么让人感?到愉悦的事情。每一次落笔都仿佛是笔尖在带着手腕行动。
“这幅画干了之后我给你送过去吧。”魏濯收拾好了画笔，对瞿行舟说。
瞿行舟愣了一下：“你特意画了送给我的吗？”
魏濯：“算是吧。”、
瞿行舟开玩笑似的说：“那我拒绝岂不是很显得很?无情。”
魏濯耸了耸肩膀：“如果你拒绝，我可能会有一点伤心吧。”
瞿行舟在魏濯家待到了下午两点才动身回家，回家的路上瞿行舟给瞿琢陆拨了个电话。
瞿琢陆：“你昨天晚上去哪儿了，一晚上没回来。”
瞿行舟在等红灯：“一晚上没回家也不见?你着急。”
瞿琢陆颇为震惊：“你需要?我担心你？”
“对了，我和你说件事情。”瞿行舟看了眼左右的车辆，转着方向盘拐到了右边的路上。
瞿琢陆听他语气认真，也收起了玩笑的心思。“我和魏濯在一起了。”瞿行舟平淡地扔了个重磅炸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