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 19 章(1 / 2)
四月十日,济南,齐王府。
日暮时分,倦鸟归巢,扑落落几声几乎不可闻,但是有那专门驯养鸽子的人知道,这是信鸽找家来了。
吹动并不能发出声响的竹哨子,两只灰扑扑的鸽子咕咕咕地落下。养鸽人心疼地摸着鸽子圆圆的脑袋,从它们的爪子上解下小竹筒,恭敬地呈给守在一旁的中年人,然后才小心翼翼地给鸽子添水喂食:这一趟,只回来的两只,剩下的四只也不知是进了老鹰的肚子,还是进了人的肚子,可惜了……
接到小竹筒的中年人面白无须,打开食指粗细的小竹筒,检查了里头的蜡丸完整性之后,敲门请示进屋。
一三旬男子手持《春秋》,细细研读。
面白无须的人开口,分明就是太监:“王爷,南边儿来信了。”
那被称呼为王爷的,必定就是许贵妃所出的皇七子、齐郡王无疑了。只见他右手持书不动,左手轻扣桌面,示意来人将东西放下。
那太监小心翼翼地放下蜡丸,退到五步之外,弓着身子不敢抬头地等候吩咐。
齐王将两张纸条都对了一遍,然后才着手破译,读完之后便将它们凑近烛火烧了:“林如海的妻侄今日启程回京?吩咐下去,本王要——片纸不得出山阴。”
“是。”
灰烬落在书案上,不留一点字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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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程的船是林府安排的,跟在官船后头,船体要更大一些。然则逆水行舟,会比来的时候要多花一些时间,万幸不再晕船的贾琏挠头搔耳,很是好奇:“宝玉,那锦囊里头到底是什么?”
“打开就是个白条,我也不知道是啥意思呀。”因为贾琏是悄悄对着宝玉问的,所以宝玉也小声地回答。这并不是敷衍,而是宝玉第一时间就打开过了锦囊,里头只有一张白纸。
在不远处抚琴的贾珠咳嗽一声,贾琏马上坐直了身子,摆出一副什么都没有做的样子。复而又说:“珠大哥,武师傅这个人还是挺不错的哈。嘿,不知道武师傅与那道人谁更厉害?一个手有疾、一个腿不便,若是动起手来,我看还是武师傅更占便宜些。”
“琏哥儿,武师傅虽然不是我们师父,但是也可算半师,提起之时不能如此无礼。”
“……是。”眼见珠大哥不抚琴了,又开始抚摸书箱子,好像对待美娇娘一样的温柔多情,贾琏小声嘀咕,“林姑父送的书就有这么好?不过是一套四书五经罢了。”
宝玉摇头:“琏二哥这就外道了,上头必定是有林姑父的注解呢,探花郎用过的四书五经,外头的举子们想要一本,是千金难求。”
“林姑父的学问是极好的,这次没有时间好好讨教,他便将这套书赠予我。我答应了林姑父,一定好好研读,无论冬夏,必笔耕不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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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哥,咱们什么时候到扬州呀?”开口说话的少年正是与贾珠等人有过二面之缘的十六皇子。
“咱们今日便可抵达宝应县,若是顺利,明天日落之前就能到扬州了。”十一皇子午后刚问过侍卫,对行程倒是心中有数,“不过小十五的身体……若是不便,恐怕明日还不能启程。”
十六皇子叹了一口气:“真是麻烦。”
十一皇子:该叹气的是我才对好吗?母妃不出众、母族不显赫,我好容易在父皇露出要给我建府封爵位的口子上争取到了差事,谁知道会带着这两个拖油瓶出来?一个是皇后幼子,一个是贵妃幼子……哪一个出了差池,我都赔不起好吗?明明都是皇子,怎么我的命就这么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