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记忆（2 / 2）

顾行之长剑一转，根本没有留给他?多废话的机会，剑尖沾上雪花划破空气，像是被镀上一层雪银。

就在此时，曹亮忽得飞身而起越上最近的一颗枯木枝，青玉瞬间拔剑冲向他?。

眼看着剑锋就要刺中肩膀，曹亮猛地将沈夕念拉过挡在自己胸前，青玉一惊，连忙收住剑。曹亮就在这个空隙间一把将沈夕念推向清河，抬脚踩住另一边的木枝快速逃离。

“念念！”顾行之扔了手上的剑飞快地奔向沈夕念，但终究抵不过她下落的速度。

“哗啦-”两人同?时落水，青玉大惊，道：“快去救人！”几名暗卫迅速跳进水中向两人落水的地方游去。

还未等他?们过去，顾行之已经从水中探出身子，怀里抱着昏厥的沈夕念。

快步将人带到河边，顾行之颤抖着将她拥在怀里，冲青玉大喊了一声：“备马！”

沈夕念紧闭双眼，嘴唇发紫无声无息地倒在顾行之的身上。

顾行之将她平放在地上，附身吻上她冰凉的唇瓣，然后迅速起身两只手掌交叠放在她的胸口用力按压，反复重复了几遍动作，不一会儿，沈夕念剧烈地咳嗽起来，胸腔的积水一并咳出。

沈夕念的眼睛微微睁开?了一道缝隙，又很快的重新闭上。

“念念？”

顾行之把她拥进自己怀里，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然后把自己的衣服解开，将沈夕念包裹在胸膛。

这时，顾行之突然顿了顿，缓缓摊开?一直放在她脑后的手掌，掌心一片红色。

沈夕念头痛欲裂，脑中疯狂地闪过一些破碎的片段。绯色的海棠花，冰冷的宫墙，没有感情的眸子以及脖颈间无法呼吸的痛，仿佛有什么?东西将要破茧而出。

夜色越发深沉，雪越下越大，凛冽的风凶狠地刮着地面上的人。顾行之胯/下的马飞快地奔跑着，沈夕念被牢牢地护在胸前，顾行之用自己的披风包住她用来遮挡风雪。

街道上空无一人，家家户户紧锁着大门，因?为新年的缘故，每家每户都在门口挂了对联，房檐上大红的灯笼为整条街添了些许的光亮。

“可叫人找郎中了？”

青玉道：“主子放心，是沈大人亲自请的郎中，此刻应该已经到了沈府。”

顾行之未说话，低头看了一眼怀里的姑娘。

沈夕念眉头紧紧皱起，像是做了什么?噩梦，脸色苍白，双手不安地攥紧他?的衣襟。

“唔......”像是极为痛苦的呻/吟，顾行之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扬起马鞭飞速地朝沈府的方向赶。

眼前的世界天旋地转，“停下......”沈夕念艰难地动了动唇，却完全无法发出声音。

有无数的片段呼啸而过，不同?的声音在同一时间钻进她的大脑，震耳欲聋。记忆像是落了闸的流水一瞬间向她涌来，像是解开?了尘封了多年的枷锁。

“停下来......”她发不出声音，也没有人能听她到的话，沈夕念最终受不住彻底地晕厥过去。

顾行之感觉一直紧紧攥着他?衣襟的那道力量在突然之间消失了。再低头看去，沈夕念耷着脑袋无生气地垂在他胸前。

顾行之心下一慌，焦急地抬头，沈府的匾额就在前面。

翻身跳下马，沈庭威和沈夫人早已在大门口等着他?。

见到顾行之，沈庭威上前，一把将沈夕念从他?的怀里夺过来，自己抱着她走进沈府主屋。

沈夕念此刻浑身湿透，老郎中上前替她把脉，摇摇头道：“沈小姐此刻发了高热，要将她这身湿衣裳换下来，然后在屋子里点上火炉先把身子捂暖了再说。”

沈夫人眼里含着泪，道：“我先给她换身衣裳，各位可否先到厅堂？”

沈庭威阴着脸回头对身后的一行人道：“请移步。”

顾行之自从踏进沈府的一刻起眼睛便移不开?，直到青玉垂着头推他?，顾行之这才抬脚迈出了门。

门刚被合上，沈夫人的眼泪便落了下来。

颤抖着解开沈夕念已经被冻得冰冷的衣裳，沈夫人的手触碰着女儿像是没有体?温的身子，强撑了一天的身体终于倒下，拥着她呜呜地哭了起来。

阿雨手上捧着干净的衣服，脸上也带着泪，走上前哽咽道：“夫人，赶快替小姐换上衣服，好让郎中进来啊。”

“这么?冷的天，小姐浑身湿透在外面冻了这么?久可别冻坏了！”

“对，对。”沈夫人慌忙地起身，手忙脚乱地将干净的衣服给沈夕念穿上。

屋内陆陆续续有丫鬟捧着火炉进来，足足围了床边一圈，屋内急速升温，沈夕念苍白的嘴唇慢慢有了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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