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三十六个大师(1 / 2)
温水水去浣茗坊之前,叫含烟特意装扮一番,含烟给她梳了个随常云髻,鬓发?松松散散,瞧着好看却碰不得,她随手将元空送的那根凤簪侧插进发?里,乌发?中呈出一点翠色,别有袅娜风姿。
她穿的镂金桃花锦袄,比素日里多了几分端庄。
快到浣茗坊时,她想起来温昭送的盒子?,便催促含烟拿出来。
含烟给自己脸上贴好皮,就手把盒子?揭开,只见里边放着一只玉镯子,瞧质地很纯,但样式普通,看起来就是京都贵妇常带的那种镯子,又重又笨拙。
温水水伸手腕去戴好,不喜不怒的看了看道,“倒是值几个钱。”
含烟不放心道,“小姐,这样是不是不妥当?”
暧昧不明的戴着温昭送的礼物,会让他误会其实温水水对他有点意思,温水水腻烦他,没必要再引人遐想。
温水水摇头,“他既然犯贱,我就让他贱到底。”
含烟听不懂她的话,但知道她心里有对策便也不好再说什么。
马车一停下,她们便出来,正看到温昭和一个没见过的男人站台阶上,温昭跨步往前,朝她抬手。
温水水隐去眼底的厌恶,将戴着镯子的那只手递给他,由着他扶自己下车。
她手腕特别细,镯子戴上去不仅不好看,还有种不能承重的脆弱感,仿佛那镯子能将其压断。
温昭瞥一眼,挑半边唇道,“倒是称姑娘。”
真有些王婆卖瓜,自卖自夸的讨嫌。
温水水缩回手,侧脸冷俏。
温昭也不在意她冷漠,指着身旁的男人道,“这位是韩公子。”
温水水轻轻看一眼那个男人,面白如玉,身形挺立,根据年龄判断应该是韩家的那位嫡孙。
韩启凌。
她微倾身施礼,“见过韩公子。”
韩启凌端量着她,显出笑道,“早先听闻打汴梁过来位女商,原本以为姑娘有些年岁了,未料竟这般年轻。”
温水水含着笑。
温昭率先?进坊内,他们也不好多在外面站着寒暄,跟着他上了二楼。
这间浣茗坊比温水水的那间茶馆小很多,往二楼分着厢房,进里面茶具早备好,四面墙上挂着各种古迹名画,氛围雅致。
三人坐上了席位,居中放了桌子?。
温昭自炭炉上拎起烧热的茶壶,摆了三只茶杯悉数倒满,再自其中端起一杯自顾喝了,“这地方我寻了许久,空的很,也不用怕被人发?现。”
韩启凌也取过一杯,抿着茶水笑道,“又不是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怕谁撞见?”
温昭将空出来的那杯水放到温水水面前,敲敲凭几,“我母亲这两日不消停。”
温水水的长睫动一下,捧起茶水呷过。
韩启凌朝窗外飘过,温声道,“这地儿在东大街,也好找。”
“我就想安静几日,家中不能呆吵得我头疼,”温昭说。
韩启凌扫着温水水,眼很快收回,“二殿下府中那么多空房子,不够你呆的,非要跑出来寻这处,伯母估摸着是有事烦忧,你做儿子的该体谅。”
温昭摆摆手,“快年关了,二殿下闲不得,今年冬至祭天,陛下特意让二殿下进太常寺去学规矩,我要是这个时间去叨扰他,没得要挨批。”
明弘帝放口让萧笙祁入了太常寺,皇子?涉职,就是参政,这意味着明弘帝对萧笙祁很看重,眼瞅着萧承勋要及冠,这时却让萧笙祁参与朝政,想来过不了多久储位应该就会有人选了。
温水水心下沉沉,寻思着得尽快让元空回宫。
“杨姑娘在京里住的惯吗?”韩启凌随意问她。
温水水浅浅笑起,“有些不习惯,京里太冷了,比不得江都暖和。”
韩启凌点头跟着笑,“确实,这边到冬天冷的能死人,像姑娘这般初来,还得过段时间才能适应。”
温水水但笑不语。
韩启凌卷了点袖子?,注视着她道,“姑娘给我的感觉不像江都人。”
温水水微挑眉,才要说话。
温昭接过来道,“她本家在汴梁。”
韩启凌顿时了然,颔首道,“我祖母是南边人,素来不喜和外人多说话,姑娘给我感觉落落大方,便是说京里出生的,也像。”
温水水翻手盖住茶杯,淡声道,“家里的生意在京里有几处,倒不曾来过,这次也是受陛下召见才有幸暂住。”
“这么说姑娘还打算回去?”韩启凌顺话问道。
温水水嗯着,“年后宫里去江都进丝绸,我正好一起回。”
韩启凌把茶杯一扣,侧眼瞄着温昭,他果然黑了脸,韩启凌拍拍衣摆站起来,“我不多呆了,下午还有课,先?走一步。”
温水水垂着脸听他离开。
温昭翻开她的杯子重又给她倒茶,“姑娘真要走?”
温水水支着桌子?要起来,“茶也喝了,公子若没事,我也不留了。”
温昭伸过来手按住她的肩膀,迫她坐下,眉目阴冷道,“我还没让姑娘走。”
温水水挥一下他手,他抓得牢实,她只得道,“我还有事……”
温昭没松手,眼睛黏在她脸上,“姑娘不是说过,你们家中事都是由个老头子兜着,你能有什么事?”
温水水转过脸,碎发掉落在耳旁,只不理他。
温昭喉结动了动,手探到颈边要取那几根调皮的头发。
温水水蜷着手遮起,“还请公子自重。”
温昭当即觉得惊奇,“你打扮成这样,手上戴着我送的镯子,难道不是对我有意?”
温水水抖了抖身,温温道,“公子是没见过女人么?”
温昭一愣。
“女人总是爱打扮的,得了时兴的首饰,漂亮衣裳,都会拿出来穿一穿,公子邀我来喝茶,我自不能敷衍,我做了装扮是对公子尊重,”温水水有条理的慢声道。
温昭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那是我猜错了?”
温水水不睬他,提了裙摆要走。
温昭摁着她不让跑,眉间冷冽已经凝结,他就是瞧上了她,漂亮人儿谁都惦记,她又是商人,没什么地位,他和她周旋到现在,摸清楚她的性格,终归不是世家千金,羸弱却贪财,给点钱就会本分,这种女人最适合养在身边,开心了给几个小钱哄哄,不开心就直接打发?了。
“算算年纪,姑娘也不小了,合该找个人做归宿,以姑娘的品貌,跟了寻常男人多可惜。”
温水水说,“不劳公子操心。”
温昭翘唇,旋即从袖中摸出一张房契,推到她手边。
温水水把头埋低,手怯懦的往后缩。
温昭推着房契挨近,“这间宅院近朝漩江,以东以西的住户不多,很适合姑娘这样喜静的人。”
温水水细细道,“……我有住处。”
温昭把房契塞她手里,近身坐过来,“这宅院是我盘下来准备自留的,我瞧姑娘现在住的地方有点偏,宅子?也不大,你们几十号人挤在那里总不是事儿。”
温水水慌忙把手松开。
他立刻将她手握住,那张房契被他叠的整整齐齐重新塞回她手中,“江都有什么好回的,不是洪涝就是疫病,姑娘这般柔弱的女人得富贵乡才能养住,别回江都受苦了。”
他伸手绕过她身后,只消一按,就能将她搂抱住,那截细腰他想了许多个夜晚,今儿算是要成?了。
温水水唇色泛白,似无法抉择,又舍不下这房契。
温昭加一把火道,“你过生辰,也没见你家中人过来看你,可见你在本家也过的不好,纵然有个哥哥护着,可他是和尚,总不能时时呆在你身边,你给他们做生意赚钱,钱还不是你的,你自个儿没着落,往后不能一直这样吧,总得有东西傍身。”
温水水一忽儿捏住那张房契。
温昭笑出来,手试探着要摸她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