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七十一年前:第三个人(2 / 2)
他说他知道像我这样的人虽然没有钱,可有骨气,他当然不会免租给我住免得我多心,但也不会强逼着要我的钱,那未免太过恶心人。
我把钱塞了回去,又是一阵感谢。
他摆了摆手离开了。
我嗅着空气中一股烟熏火燎伴着霉味的古怪味道,盘算着自己究竟要住多久。
我一边想一边推开了卧室的门,准备去床上歇一歇。床上没有被褥,我还得精打细算弄来,否则我必定在寒冬腊月里冻死。
这么一想,心头对屋主人的感激又多了几分。我当时是真心不好意思,他若收了,我的被褥钱就都没有了。
我坐了一会儿,对雕花衣柜的兴趣又多了几分。
没有多想,我哗啦一下拉开柜门,扑面而来的是一股浓重的樟脑气息,我踉跄地背过身,剧烈地咳嗽一阵子。
缓回劲儿,我一手扇着鼻子,一手探进柜子。
如水般光滑的缎面。
是我感觉错了?我又摸了两下,仍旧是一样的触感。
这根本不是上一任主人能负担的价钱!!我惊疑不定地乱抓一通,索性把里面的衣物一股脑全部都搬出来放到床上。
整整齐齐让人移不开眼的几件衣衫,色彩连渐变都做得极其到位,但普遍偏冷色调。我伸手一寸一寸地抚摸着,浅靛色双排扣黑色掐边的中袖上衫、水蓝色底白竹点缀的下裙,深碧色对襟开口长衫,甚至还有鼠灰色的坎肩。
我走到柜子前,那里还挂着一条极尽奢美的收腰晚礼服。
黑色打底,深深浅浅的紫色百花开在裙摆上,绣艺已经是屈指可数,我抖开后更吃惊地发现这居然是双面绣!
上一任主人究竟是什么来头……
我颤抖地拎起裙子的肩处,缎面像流水一样荡开,上面的花朵微微抖动着,仿佛活了一般,下一刻……就要盛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