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四六 三支一会(六)(1 / 2)
沈凤鸣心中一凛。果然没有什么能瞒得过单疾泉么?也是难怪幻生界大费周章地远道将自己擒走若说没什么来由怕也没人相信。
他只得轻轻咳了一咳道:“不是我不愿说只是——此事有些复杂恐一时半会儿难以说清……”
“那你便慢慢说。”苏扶风反而在石上坐下看了一看未醒的关代语“你说清楚了我才好想办法帮你。”
沈凤鸣话语一梗感觉苏扶风这几句话已叫他无可退避。
“单先锋说得不错。”他只得道“我——的确与三支有很大的关系。确切来说应该是我的祖上——在数百年前正是三支的主人、所谓‘一源’的继承者旁人称为‘魔教’之主。”
他停顿了一下。苏扶风在看着他这样的言语似乎也不能让她惊讶或许所谓“一源”或“魔教”于她也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东西又或许她一直习惯了这么淡淡的脸上并没有露出特别的表情。
“我的这个身世是在随着夏庄主去南方的途中被关家的人知道的。凡与‘一源’有关之事在三支中的任何一支都是要事料想他们不可能不告知关非故。不过我在被关非故捉到手之前多少还带了些侥幸——因为得知我来历的两个人一个是哑巴关默还有一个是不明就里的小孩也就是——这一个。”他指了指关代语。
“心怀侥幸之念——这于我是个极大的毛病”他接着道“也是因此我到落入幻生界手中之后才开始对自己的处境真正担忧起来。这当真不是什么好时候因为其时关非故已经计划了这次三支之会。他想在此会上将三支重新统为一路纵然不能恢复数百年前的名字至少也要让泠音门和阑珊派尊他为首、听他号令以备于——以三支合一之势自这湘水之地更往东西扩张其势力。而此时我若出现——以魔教后人的身份——他定无法成为三支之首。不管怎么看三支之首也应该是我。”
“那他该杀了你。”苏扶风道“杀了你一了百了他继续自己的计划岂不是好何必将你困在此处。”
“他是可以。”沈凤鸣道“可是——他已经知道有我了——他原就怕自己难以服众尤其是泠音门和阑珊派虽然两支人丁已稀可他不识两派武学将来无论是内还是外但凡有质他都难以应答——又如何肯放弃我所知晓的所有那些一源武学就此将我杀了?”
“这么说他下蛊是为了逼你说出另外两支的武学?”苏扶风道“你适才说你中的是‘幻生蛊’据单先锋所言此蛊及身最多一日一夜的性命在死之前亦是痛苦万端神智并不清醒——你落入他手已许多时日了性命似乎无忧此是何故?”
“单先锋恐怕单知道幻生蛊之凶却不知它另有一种妙用可以不解蛊却将蛊毒压至心脉则蛊毒不会发作但只要蛊主催动受蛊之人心神便会受控。以这种办法诱使人说出原本不想说的事情做出原不想做的举动比起以性命要挟大概还更管用一点待到利用完此人将蛊毒重新引出幻生蛊照样发作仍是一日一夜之限。若他们要我死到那时亦是不迟。”
两人尚不知昔日摩失在内城假意为君黎解除幻生蛊毒用的便是此法幸得秋葵识破否则早是后患。苏扶风只打量他疑惑道:“那意思是说你现在心神其实受控?”
沈凤鸣笑起来“若是别人自然如此可惜——一源之后总会知道些三支之人所不知的办法。幻生蛊以我之力的确解不了可是将压至心脉的幻生蛊反推回去我却能做到。关非故原想以此法控制我心智可惜我将心脉之蛊引回反成了我对他的要挟——因为那样下去我一日一夜之内是会死的。他恐不能这么快让我死。
“但他也不愿将蛊解除因此与我作了个妥协仍将蛊虫压至我心脉却承诺不会以此来控制我心神——倘若有违我随时可将蛊虫引出。这样蛊毒不会发作但他对我的要挟仍在——如凌夫人所见此际便是这个样子了。”
苏扶风秀眉反而蹙起。“这不是办法终究最后一步还是要他解除你的蛊毒否则你还是受迫于他。”
沈凤鸣往身后树上抱臂一靠“不然凌夫人以为我在烦恼什么呢?现在我是死不得但明日之后就很难说了。那时候我再拿自己的性命要挟他就未免可笑了。”
“明日要发生何事?”苏扶风道“你还未将魔教武学之秘告知他应没那么快对你动手的。”
沈凤鸣微叹。“关非故自与我妥协之后于武学之事再也不提但来洞庭之后忽然对我提了另一个条件。他计划在三支之会上将我的身份公诸于世他要我以一源之后的名义恢复魔教然后要我以一教之主的身份再将这教主之位传予他。这样一来他就是名正言顺的一源之首了。按照魔教的规矩前任教主自然要将武学之秘传授给下一任教主那时候我就推柜不得。就算我还是不肯另外那两支碍于他教主身份恐怕也不得不将武学教予他知他也便未必用得着我了。比起他原本计划中仅仅是将三支合并起来的名不正言不顺这样岂不是好用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