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七章 杀人不见血(2 / 2)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满怀希望地看向父皇,等着父皇夸他为国家着想。果然,就见李世民轻轻地点了点头,但脸上的表情却没什么喜悦。
他心里一凉,又看向大臣们,大臣们也都默然,谁也不出声夸赞,相反都不敢和他目光相对,甚至有些人干脆把脸转到了别处。
只有李治,他的好兄弟,却大声赞扬起来。就听李治道:“三哥,你当真了不起,竟然能从翻车想到了新式水车。你发明的这种新式水车,可比翻车好用多了。”说话的声音极大,差点就拍起手来。
李恪心想:“怎么搞的,该夸我的人不夸,不该夸我的人,却大夸特夸,这事有点不对头啊!”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车入夹道,岂能回头!
李恪感觉到不对劲儿,可却也只能硬着头皮往下说了,幸亏他事先早有准备,把要该说的话都背得熟了,要不然现在一慌,很有可能忘了该说啥。
他又道:“这种新式的轮状水车,和翻车不同,无需用人力踩动,而是靠的水流之力,节省了人力,可以腾出大量人手,去对农田精耕细作,提高粮食的产量。”
殿上大臣仍旧沉默,甚至有的大臣不忍心再看下去了,竟然发出轻轻的叹息声。李恪现在说的这些,刚才太子都已经说过了!
李治这回把手拍起来了,笑道:“竟然果真有这般特点!三哥,你可真是聪明之人,要换了别人,肯定发明不出这种好用的水车,就连工部的官员专门干这个的,都发明不出呢!”他看向工部侍郎,道:“你说是吧,你们发明不出吧?”
工部侍郎忙道:“是是,臣等当然发明不出,这都是吴王殿下的功劳。”
李恪只感后背冷气上窜,他打了个激灵,越发感到这事不对劲儿。不少话他已经不敢再说了,跳过一大段,只好道:“儿臣发明了这种水车之后,却不知效用如何,素知王平安为人勤勉,又去了庆州那贫瘠之地,所以便把水车的事跟他说了,让他在庆州试用,如果好用,便向全天下普及!”
长孙无忌忽然问道:“是王平安从庆州把这水车模型送入京中给你的?还是你打造好模型后,王平安按着模型在庆州试用的?因为王平安在庆州证明了水车确实好用,所以你便送到工部,让工部官员按着打造,普及天下了?看来你和王平安平常总有书信来往啊!”
李恪额上冷汗冒出来了,长孙无忌为什么要这么问,身为非储君的皇子,结交外臣,可是大大的忌讳,往往便是造反的前兆,历朝历代都是严加防范,自己莫不是掉入了陷阱?
李恪道:“回舅舅的话,倒也没什么来往,我只是听说,听说……”怎么个听说法,却是无法解释得清了,怎么解释都是不清的!
李世民忽道:“恪儿接着往下说,你一心为国效力,就算和王平安有书信往来,父皇也不会怪你的!”
定心丸一吃,李恪这才稍稍放松了些,心想:“原来是因为我和地方大吏有书信来往,大家才脸『色』难看,还以为是水车的事『露』馅儿了呢!”
他又道:“近闻庆州造出了这种水车的实物,而且效用甚佳,儿臣这才把模型送到工部,让工部的官员挑挑『毛』病,看看还能不能改造了,把它修正一下,也好早日普及,让我大唐百姓受益!”
事先预备的很多话,李恪都没能说出来,但总算是把功劳的事说完整了,如果按着他事先预想的情况发展,现在应该是父皇问他水车的特点了,让他做一下介绍。他把水车的各种部件及作用,背得滚瓜烂熟,绝对不会说出半点差错的,除非是王平安给的图纸和模型是错的!
果然,李世民嗯了声,道:“好,你且说说这水车的特点吧,向诸君说明白,也让父皇听听,我们虽看到了这模型,可其中作用,却还并不了解。”
事情终于上了正轨,李恪立即侃侃而谈起来,把水车的各种好处和特点,逐一列举,向众人好一通介绍。
又和他所料一致,众大臣一听水车的功效,立即神『色』变好,再不沉默,纷纷走上前来,指着水车询问,甚至连李世民都又下了台阶,听他讲解,而李治在旁不停地夸奖,长孙无忌则不再找茬儿!
好半天,待李恪把水车的各种好处都说完了,大臣们也没有问题了,李世民才又回到座位,道:“这水车果然很有用处,应该尽快让百姓能用上,今年是来不及了,只能做些准备,得明年才能正式使用。诸位爱卿,这事儿,你们有什么想法?”
大臣们一起看向李治,他们有什么想法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太子有什么想法。
李治不负众望,他道:“父皇,对于这种新式水车的普及,怕是很难的。前些时候,父皇不是派人去了庆州么,那人名叫米小苗,他在庆州时看到了这水车的图纸,回来后大赞特赞,可却又说不清楚这水车到底是怎么个用法,说得不清不楚。由此可见,如果冒然把水车推向各州,怕是一时半会儿的,不能普及开来,得有专门精通此术的人去指导才成!”
这话一出口,满殿鸦雀无声!
能站到这里的,没有一个是脑袋不好使的,李治下面的话都没说呢,众人就全都明白了!
李世民心想:“治儿变了,或是王平安变了?不可能,他二人不可能出这样的主意,这个主意肯定是别人替他们出的!”
而大臣们则一起看向李治,心中都想:“太子,凶悍!”
长孙无忌心中欢喜,好孩子,你终于知道该怎么干掉政敌了,就应该这样,就应该如此的不留情,要么不出手,出手就要让政敌再也翻不了身!
李恪目瞪口呆,心想:“完蛋了,我上了恶当了!”
这种对付政敌的手段,已然脱离了自保的范围,具有强悍的攻击『性』,就象是打马球,先把马球置与杆下,然后狠狠击出,不出手则已,出手必中!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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