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四零饯行论孝(2 / 2)
当然根据历史进程来看,这根本就是没影的事,但是他的潜在风险直接威胁到了帮助他们逃亡的李家与收留他们的杜萱娘一家,将来若被人知道他们曾帮助琮杨玉环,那种影响对他们一家将是致命的,杜萱娘绝对不能允许这样的事发生,因此这个叫廷芳的太监一定不能再留在杨玉环身边了。
杜萱娘悄悄地退出,又去颜放的院子,颜夫人正带着颜彦收拾饭堂,杜萱娘忙小声说道:“夫人别管我,我在这里站站就走!”
颜夫人笑笑,也与杜萱娘并排站着从窗户外面向书房看“贵人们可算是要离开了,夫君他每天都为这事愁得睡不着觉。”
“怎么?”杜萱娘小声地问道。
“听夫君说,外面已经有风声说贵人未死,各处关隘都布了暗哨,尤其是那个反贼安禄山,已经向江湖中人下了悬赏令,说是只要有贵人的正确消息,便赏银万两。”
“果真有此事?”杜萱娘想的却是廷芳怂恿杨玉环去投安禄山,会不会与此事有关。
“难道大当家没与夫人说起?哦,都是我这嘴快的,想来是大当家怕夫人担心,所以才没对你说的。”颜夫人有些不好意思,杜萱娘却看着她笑“大当家给不给我说倒不是紧要的,看来我是要恭喜夫人与先生终于前嫌尽释了。”
颜夫人更觉局促,忙说去给杜萱娘倒茶,红着脸走了。
杜萱娘的目光却落到了那个李珏身上,李珏的生母只是一介宫女,生下李珏后还没来得及册封,便因为犯事被打入冷宫,李珏也在宫人们的冷眼中长到十岁,李隆基将杨玉环从自己儿子手中抢过来后,为讨杨玉环开心,便让还没有生养的杨玉环在自己那些子女中挑一个养着,有民间风行的压长的意思。
杨玉环挑中了李琦。李琦成了贵妃的儿子后,命运自此改变。因此这个小时候吃过许多苦头的十六皇子比别的王孙公子多了几分老成持重,也没有那么多的野心,一心一意只想做个闲散五爷,后来竟然越来越得李隆基的喜爱,因此才在出逃时带了他出来。殊知李隆基当时只带了两个儿子出长安,一个是太子,另一个便是他。
救下杨玉环也是他与高力士同共策划的,然后他带着杨玉环及几个心腹太监整整逃亡了两个月才遇到祭祖归家的顾青橙与颜放。
这个李琦还是有点智计的,当李进在青龙河码头接到他们时,李琦只稍作犹豫便接受了李进的庇护,事到如今帮杨玉环脱身的重责被他轻松地转移到了别有用心的李进身上,所以杜萱娘认定,这个李琦也不简单!
李琦与颜放坐了上首,孙金铃与顾青橙挨着李琦坐了,赵韵儿抱着崔念坐在未座,王谏之两兄弟与颜临坐了右下首,雪竹在一旁一边照看崔念,一边给大家斟茶倒水。
唐人尚佛,尤其是那些不事生产的贵人们多以研读佛经为风尚,李琦也不例外。
“尔时,释迦牟尼佛,初坐菩提树下,成无上正觉已,初结菩萨波罗提木叉,孝顺父母师僧三宝,孝顺,至道之法。孝名为戒,亦名为制止,这句为《梵网经》上所得。又有《忍辱经》上‘善之极莫大于孝,恶之极不孝也。’再有《四十二章经》曰,‘凡事天地鬼神,不如孝其二亲,二亲之最上之神也’。”李珏的声音低沉而又磁性,再加上他浓眉长脸,也算得上面如冠玉,坐在那里让人无端地认出一种肃穆出尘的感觉。
一时之间,没有人说话,大家都沉浸在李琦那些佛语的意境中,不管人们对“孝”字是何种理解,但是父母之爱对人们来说却是一种美好的向往,在座的除了颜放父子都是早早失母,对“孝”字更是刻骨铭心,连窗外的杜萱娘心中都有些酸酸的东西在慢慢流淌。
两个男孩子还好,只是神情惘然,赵韵儿与顾青橙二人则是目蕴泪光,应该是想起了自己的身世及早亡的父母,孙金铃则颊生红霞,双目晶亮,呆呆地看着旁边的忧伤而又俊雅的男子,仿佛屋内只剩他们两个。
颜放轻咳一声,拉回大家的心绪“李公子博学多才,旁征博引,将一个“孝”用佛言解释得淋漓尽致,今日我们师生算是受教了。”
李琦也笑道:“颜先生过奖,这算得上什么博学多才,不过是常读佛经罢了,先生才是隐世的学界大儒,将来若有机会定当再次前来拜访先生,望先生不要嫌弃才好!”李琦说着竟然抬头看了一眼坐在赵韵儿与孙金铃中间的顾青橙,让窗外目睹了他那目光的杜萱娘心中“格登”一下,这眼光热烈而又克制,倾慕而又宠溺,最主要的是这眼光杜萱娘太熟悉,因为李进在看到时常会出现这种自以为隐密的眼神。
当初杨玉环母子被颜放与顾青橙无意中救下,难道除此之外还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杜萱娘再去看顾青橙,这丫头仍在发愣,仿佛一无所觉,但是目醉神离的孙金铃的状况却不妙,杜萱娘仿佛看到了前世中对着偶像流口水的huā痴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