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 比女神只差一点点的女人（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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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折骨裂的疼痛，肌肉撕裂的疼痛，关节脱臼的疼痛，皮肉被割裂和刮擦的疼痛，肠胃的抽痛，心脏的绞痛，呼吸时喉咙的烧痛，仿佛脑浆正在沸腾的烧痛……，各种痛苦加在一起，痛到极点又过了极点，反而变得麻木。古铁面无表情的靠坐在墙角，歪头看着打量着周围的环境。他连脖子都不想动，只是用眼珠子转来转去。这是一个昏暗的地下室，空气非常沉闷，弥漫着一股植物腐烂的臭味，唯一的光源是墙角的一些荧光蘑菇。

“我怎么在这里？”

古铁驱使昏昏沉沉的大脑思索，脑筋非常迟钝，但勉强能想起一些映像深刻的事情。他先想起与三姐妹的战斗，自己用一个肩膀拼掉三妹，接着死缠烂打的干掉二姐，大姐也被红石和沙暴干掉。然后，三姐妹成为献给女神的祭品，他还记得献祭三姐妹之后，得到任务完成十分之九的提示。再后，红石带着他和沙暴一起找安全地点休息。记忆在这里变得模糊，古铁费力的回想一会，才恍惚记得自己三人遭到袭击失散，然后真什么都不记得。

“大概独自逃亡的时候跑到这里。”

古铁试图找出一些治疗药物，但右肩已经完全没有知觉，左手像干枯的老树一样僵硬，随便动一动就痛，似乎随时可能折断。他先努力的活动手指，带动血液循环变得更快，然后活动更多的部位。仿佛过了很多久，左臂和左手才能恢复基本的活动。

他伸手在身上摸索几下，却没有找到背包，反而在胸口找到一支手电。这不是他平常自己用的那支，而是当初在地下仓库中，毒液留在他身边的那支。这支手电他一直带在身边，但从不舍得用，都是用从售货机中买到的地球货。他摸索着拿着手电，心中纳闷的嘀咕。

“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把它拿出来了，那把美军特种部队用的神火手电呢？”

古铁想不起那把手电在哪，也就按下尾盖上的开光。光芒从灯头中亮起，耀眼的强光让古铁两眼发花。好在这把外星手电远比地球的战术手电高端，地球手电的光芒很强，可以照明远处的东西，但照明近距离的物体时，光芒会非常刺眼，让人压根看不清东西，甚至会伤害眼睛。这外星手电可以远距离照射，也可以近距离照明，光亮会自动调节到适合人眼的强度。除此之外，它还可以发射红外光、紫外光，甚至当做激光瞄准器来用。

古铁把手电对着周围摇晃几下，就看清身边的情况，忍不住暗暗的吃惊。背包和枪就在右手边，医疗包就在两腿之间，注射器斜搁在包口，周围有很多空的药剂瓶，总共有二十多支，全都是各种治疗药。他痛苦的闭上眼睛呻吟：“噢，难怪失忆，又用了这么多药物？”

治疗药中一般都有麻醉止痛的效果，如果麻醉得过头，就会引发失忆、脑残之类的副作用。古铁上次跟昆塔大打一场后，也这么干过一次，结果完全不记得自己怎么爬到八十多层高楼。现在，他又失去了一段记忆，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在这里。

古铁原本还想用治疗药疗伤，可看见空荡荡的药包就绝望了。

“这该怎么办？”古铁怔怔的心想：“难道真的只能祈祷老师来帮我？”

就在这时，他听见身边不远处发出一阵含糊的呜呜声，仿佛什么怪兽在吞口水。他吓得一头冷汗，连忙把转过手电照过去，发现在不远处有一辆没轮子的小消防车。一侧车窗已经落下，一只红白色的小家伙趴在窗口，眯着小眼睛歪着小脑袋，拿着小牙刷呜呜刷牙。被手电的强光照耀后，她拿起小杯子挡在眼前，哼哼着说：“早安，又蠢又笨的古铁哥哥。”

“红……红白……”古铁惊喜又沙哑的问：“老……老师呢？”

“毒液姐姐不在，不许用光晃红白的眼睛，讨厌死了。”红白不悦的嘟囔。

古铁压低手电光，喘着粗气问：“老师在哪？”

“呜呜……，红白不卖其他玩家的情报。”红白一边刷牙一边含糊的说。

“我不是买情报，只是想知道老师在哪？”古铁说。

“嗯，那更不行。”红白噗的喷出一口泡沫，然后喝水咕噜咕噜的漱口。

古铁想起曾经与泰拉的一次对话，顿时感到十分的烦躁、无奈和恼怒。售货机在原则上不能透露其他玩家的信息，他知道，但更知道原则是原则，红白肯定有很多门道。他现在人不舒服，没法琢磨红白的小心眼，就直接的说：“1000星钻的小费啊。”

红白咕噜吞下漱口水，扔开小牙刷和小口杯屁颠屁颠的冲到古铁跟前，两只小眼睛睁得滚圆，小嘴儿张得老大，下巴上还有许多的白泡泡。古铁看得想笑，只是现在实在没有力气笑，只能有气无力的问：“如果有东西让我知道老师的信息，红白可以得到1000星钻的小费。”

“给红白额外的1000小费。”红白说。

古铁不解的问：“为什么是额外的1000小费？”

“毒液姐姐托红白送信给古铁哥哥，说古铁哥哥可以给红白100星钻的小费。”

古铁喜出望外，连忙说：“红白，那你还不拿……拿出来？”

“可是古铁哥哥刚刚说了，要给红白额外的1000小费。”红白瞪着圆溜溜的小眼睛说。

古铁这个郁闷啊，但实在太急着想知道毒液的信，只好硬着头皮答应。红白立刻跑去把小消防车开到古铁面前，让售货机的橱门正对古铁。橱门上随后出现让古铁精神一振的影像。毒液正在镜头中，画面很清晰，可以看见垂在面罩上的每根发丝。

“准备好了吗？”她向镜头旁的什么人问。

“已经在录了，毒液姐姐，”红白娇嫩清脆的声音在画面外响起。

毒液点点头，对着镜头说：“古铁，你现在看见的是一份录像，我简单的点评你这次训练中的表现。第一，你没有杀死沙暴。从后续的情况来看，沙暴是一个值得保留的助手，勇敢、直率，能力与你互补，虽然有些冲动，但还远没到无法控制。我只是置疑你留下她的动机。你决定不杀她的时候，并不知道她的性格，也不知道她的能力，就是一时冲动的不想杀她。这是一种很危险的行为，你这次运气好，保留一个值得保留的人，可一旦碰到一个毫无信义，卑劣又阴险的玩家呢？你帮助一条毒蛇，后果只是被反咬一口。”

毒液停顿一会，才缓缓的说：“第二，你已经知道怎么战斗，却还不明白什么是胜利。胜利不是你完成一连串无人能挡的杀戮，然后英勇壮烈的死掉。而是你淘汰两三个玩家，然后顺利、平安的退出战场。让人怀念和歌颂的伟大烈士终究只是死人，而现实是属于活人的，现在和未来是由活人谱写。真正的胜利……是活下去。这一次战斗，你们设伏击杀那玩家二人组后，就应该要收手。你们突袭干掉两个玩家后，就必须要收手。但你们实在太贪功。”她语气变得无比冰冷，仿佛刀子一样割在古铁的心上：“你们竟然连赶三场，在弹药消耗许多，体能和精神都不良好的状态下。你们真应该庆幸没碰到高手。”

“你的命运由你自己决定，如果你还鲁莽、冲动、愚昧、无知，那你迟早会为你的选择付出代价。给你一些忠告，关于什么是理智的战斗。首先，你要谨慎的选择敌人，你选择敌人，而不是敌人选择你，表示主动权在你手中；其次，进行安静迅捷的战斗，嘈杂的战斗只会引来更多的敌人，拖沓的战斗只有一个结局，让第三方得利；第三，战斗开始之前，必须确保状态的充足，弹药是不是充沛，体能是不是充足，精神是不是良好。每一场战斗，你都要有如临大敌的压力，都要有全力以赴的决心，在战斗中发挥最大的力量。”

毒液说到这里停住了，沉默好一会才接着说：“我要离开绿森一段时间，以后你要知道怎么保护自己，你能够依赖的，也只有你自己。你一定要记住，能够成为伟大传奇的玩家，不是在每一场战斗中都取得胜利，而是在每一场战斗中都活下来。”

画面消失，毒液没说自己去哪里，也没说什么时候再见，也没说会不会再见，就这么干脆利索的走了，走得简单、粗暴和有效。古铁纹丝不动的望着橱门上一明一暗的符文，没有眨眼也没有吭声，被鲜血、灰烬染黑的脸冷硬得像雕像，许久都没有意思动弹。红白眼巴巴的瞅瞅古铁，再瞅瞅古铁的右护臂内侧，挤眉弄眼龇牙咧嘴的犹豫好一会，还是小心翼翼的翻过古铁的右手，把刷卡器贴在手机上，刷走1100星钻。

古铁突然咳嗽两声，低声说：“红白。”

红白触电一样跳起，夹着小尾巴瞪着小眼睛大叫：“说好1100星钻的。”

“我知道，另外提供一个赚小费的工作，你要不要？”古铁低声说。

“要。”红白脆脆的大叫，夹在小屁股蛋中的小尾巴又倏地立起。

“我没法动，所以麻烦你帮我疗伤，所有药物和器械花费由我负责，伤好后我看情况给你100到1000星钻的小费。”古铁顿了顿，接着说：“不过你要有节操，不能故意给我用不需要用的昂贵药物。如果我恢复得良好，你可以得到最多的小费，差一点就少一点。”

“唔，红白最有节操了，绝对每一个星钻都花在刀口上。”

橱柜门随即打开，红白精神抖擞的扑入柜门中，在里面稀里哗啦的翻腾起来。过了一会，她探出小脑袋，扒着橱门瞅瞅古铁，又缩回去继续稀里哗啦的翻腾。再过了一会，她拿着两个手枪型注射器跳出来，小脑袋上还戴着一顶西部牛仔的宽檐帽。

古铁忍不住笑了：“呵呵，红白，这两个注射器是什么药啊？”

红白扬起左手的注射器，龇着小虎牙说：“这是添加肌肉松弛剂的麻醉药。”

“让我浑身瘫软的不省人事吗？”古铁问：“另一个呢？”

“这是灰烬姐姐让我转交给古铁哥哥的东西，跑腿的小费是200星钻。”

“什么东西？”古铁一听灰烬，就不由自主的警惕。

“嘛嘛，灰烬姐姐特制的生物病毒，可以改造古铁哥哥简单的脑子。”红白小眼睛贼亮贼亮的凑过来。古铁大吃一惊，连忙要表示拒绝，但红白很麻溜的扑到他的胸口，两个注射器一左一右的扎在他的耳后。古铁感到耳后微微一痛，就天旋地转的不省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