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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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
恻隐显能解危难签名担保留后患
县城就是县城,县城就是不一般。大县县城的夜晚更是五颜六色,它有毗邻高耸且五颜六色的楼房,有交相辉映五颜六色的彩灯映衬的街市,更有川流不息或悠哉游哉或忙禄奔波五颜六色的人们。曾国超凭窗望着这景象,从内心羡慕和感慨:县城真是一个五颜六色的世界。他刚才还在夜幕下的寂寞乡野,立了秋万事休的农民,一张竹床,一把蒲扇,一条斗兜裤,在悠闲自然地纳凉。虽说立了秋也还有二十四个秋老虎呢!也能吓唬人的。曾国超体会着这些的时候,桑塔纳小车也驶到县经管局的院内。他打开车门见天色还只是灰朦朦的黑,便犹豫了一下,又关上车门,用手机拨通了张道然家的电话。“喂,您是柳主席呀!”其实柳莹并不是工会主席,是他对她崇敬的称呼。对方用清脆的嗓音说:“不是,我是友琼。”他接着亲热地说:“哦,你是丫头呀,张县长在家吗?”张友琼忙捂住电话筒,对坐在木椅上正看着新闻联播节目的张道然轻声说:“爸爸,电话,曾国超的。”张道然示意接电话,张友琼才说:“是曾叔呀,您等着。”
看电视新闻是张道然的一大嗜好,新闻也是政治和社会的晴雨表,能使人及时了解有关信息,把住工作思路。他除了在堤上防汛,或下乡迟回了,或有公务不能脱身等情况外,都准时在晚七点前坐在了电视机前,家里人也知道在七点准时将频道从电影或电视剧频道调到中央一台。中央台的新闻联播一结束,不等看天气预报,就又转到大县台,看本县的新闻。 在他专注看新闻电视时,家里人再怎么也不会打搅他的。而自从女儿结婚后,家里有了2台彩色电视机,这个矛盾就不复存在了。张道然起身去接电话,便说:“喔!是国超,你前天说有事找我,这样,等这阵子忙过了,我去一下你们镇,看看结构调整的事,再当面谈你的事。”曾国超却说:“张县长,我已经来了,就在您的楼下,可以当面说了,我这时到您家里方便吗?”张道然说:“人都来了,都兵临城下了,还问什么方便吧,我正在看电视呢,你上来吧。”
一直测着身子等待指示的司机见曾国起接完电话,便问:“怎么样,曾镇长?”曾国超显出满意的神态说:“机会蛮好,张县长正在家闲着,看电视呢。我上去,你把车子开走,完了,我再扩你来接我。”曾国超提上黑色食品塑料袋,躬身出小车,头也不回地担心被人看见象小偷样的直往张道然的楼上去。他轻轻地敲了一上,门便开了,是柳莹开的门。她笑盈盈地迎接他,忙关上门,轻声说:“曾镇长,你稀客呀!”曾国超也笑着说:“嗳,您在家,您还是叫我国超,多顺耳。”过去张道然在南桥任书记时,柳莹去过几次,还都是曾国超帮着安排接待,吃住得让柳莹很满意,她不象机关的都喊他“小曾”,而是亲近地叫他“国超”。这样一叫倒使他缩短了与领导的距离,在机关的地位也从小字辈上升了。那叫声是那样不分彼此,那样自和亲近,让曾国超的心里再不那么压抑而无限地宽慰。曾国超进屋后先换上拖鞋,然后又将手里的东西放到房里旮旯里去。张道然见了,便说:“来就来么,不要那么在意,提这提那的。”接着又招呼他坐下。
本来曾国超把张道然作为老领导和政治生命中依靠的柱子,提点东西来也是人之常情的。他深知自己只是一个高中生,偶尔在县报上登篇通讯稿,接连能当上常务副镇长没少得老领导的栽培。不过眼下他还在努力争文凭,在县委党校的大专函授班学习,再翻过年来,红灿灿的本本就到手了,有了文凭自然有了上台阶的基础,而关键还得有人来扶上台阶,也还得有栽培的潜力,那就是工作也得过关。今年西瓜行情不如往年,而奈李又逢不挂果的年份,老百姓的荷包难以鼓起来,财税金库难以填平。曾国超尽管在前期想千方设百计完成了县里下达的上缴任务,而给镇里财政留下了难以弥补的缺口,全镇公办民办教师共120多人,累计暑期有2个月的工资未发,幸好秋季开学收了学生的学杂费给补发了。可眼下开学已有一些时日,老师的工资仍无着落,老师们已经有了不满的反响,蠢蠢欲动,势必影响到正常的教学。上面三申五令强调“再苦不能苦孩子,再穷不能穷教育”,老师的工资是政治问题,不能等闲视之,老师的工资成了曾国超的心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