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节 六脉渠(2 / 2)
“我这几天在城里转了一圈明渠看到不少暗渠也看到了几条。不过问书办衙役。居然没有一个人知道城内的排水渠的详细分布情况。”刘翔摇头“我虽然不是学给排水的不过看了眼下的情况大概也知道类似承宣大街那样在明渠上盖房子的事在广州城里是相当普遍。”
“所以……”林佰光这才明白他的用意。他知道即使是在大明侵占河渠盖房和在暗渠上面盖房也是禁止的这种建筑官府不可能发给地契房契是理所当然的“违建”。
要搞清楚城内渠道的位置和走向要清理沟渠不把覆盖其上的违建拆掉是根本不可能的。
“对我就是这个想法。”刘翔说“六脉渠的位置、走向要搞清楚不是很难――我们有古人留下的历史资料有办理过清淤的书办工役但是整个广州的排水不仅仅是六脉渠它还有不少明沟暗沟这套体系在史籍里是没有详细记载的得我们自己来找出来――不但要找出来还得尽快。”
刘翔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的担任广东方面卫生和医疗负责人的刘三几天前已经进城他大致在城里看了看之后警告说如果不尽快采取大规模的卫生运动回南天一到城里爆发大规模传染病是必然的事情。
“好吧我尽力办好!”林佰光点头道“我现在的想法是咱们两条腿走路一是你出告示晓谕全城违建‘限期自拆’――以现在的声势来说不少人家大约会自己动手;第二便是借着户口登记搞入户调查对违建进行摸底。”
刘翔送走了林佰光又关照小张给临高发去电报询问广州市警察局局长什么时候可以到位。然后他又关照人将贾觉叫来。
贾觉进来的时候还在打哈欠――他们这种办老了差的衙门书办从没经历过这么高强度没日没夜的工作一早上衙门点卯办差不忙到晚上起更散不了。这还是他们要是首长从琼州府带来的“假髡”他们走得时候还在继续忙活据留用的清洁打扫的工役说就是忙一晚上都是常见的事。
古代地方衙门由于政府基本不承担多少社会管理职能事务是相当清闲的。书吏的办差关键是“合例”也就是说公事主要看书办掌握各种陈规“部例”的熟悉程度。像贾觉这样的书办虽然比不了司吏那么神气可以不来衙点卯直接在茶馆、家中就可以指挥徒子徒孙办差但是每日上衙时间也很少大多数时候来点个卯而已。就算有差事要做过午也就散了。
澳洲人这事无巨细样样过问的工作作风贾觉这一班老吏还真有点吃不消。
不过吃不消也得顶着。外面风声越来越紧过去吃衙门饭的一个个都是风声鹤唳生怕有人检举落到牢房里去被过去的同僚们“讯问”。他听说本府的户房司吏甄豪韧已经“瘐死牢中”――听皂班的人悄悄传说是被“拷问致死”的据说按其口供一共抄出了近十万两银子――这个数字让他倒吸一口冷气没想到甄豪韧这么有钱!他现在不敢多想只有拼命办差讨好新主子才有全家平安容身之地。
这些天刘太尊一直在调查全城排水渠道的事情贾觉忙前忙后:找工役寻档案又领着路在几条主要渠道旁看了情况。不过此事他却帮不上太大的忙。
和旧式衙门里的许多专业工作一样广州的“沟图”也掌握在私人手中的。正如一本鱼鳞册成为户房书办的摇钱树一样沟图同样是不传之秘。这“沟图”便在一个世袭的工役头子的手中。每年要清沟修渠的时候――照旧规是每年清沟三年修缮――就要花钱让他拿出沟图来定位。清哪一段他就拿哪几页出来完事立刻收回。等于是世袭的专利所以这工役头虽然名为工役实则并不干活。平日里也照样过着养尊处优的日子。近些年虽然官府很少清理沟渠但是民间有时候淤塞通沟还是要求教到他――自然也得花钱。
明明是政府制作的图册最后沦为私人的“家传之秘”这也是刘翔到了本时空遇到的许多怪事之一。
要说找沟图并不是难事更值钱的鱼鳞册如今也一样给澳洲人寻到了――抓到大牢里三根夹棍一夹什么样的好汉都得开口。但是工役头子却失踪了贾觉带着人去找过早已是人去楼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