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节 逼良为娼(2 / 2)
“她既已软了不必每日逼她跪砖。伙食亦可给得好些。只是晚间还得给她上镣铐――防着她自尽。”姚嫂子关照仆妇道。过去有过这样的女子假意顺从乘着防备松懈的时候一索子吊死了。
死了人不仅有官面上的麻烦――少不得花钱消灾――院里也觉得晦气。干这行的上上下下都特别迷信神鬼之所。疑心生暗鬼是风雨如晦的日子里往往会有“闹鬼”的事情折腾的妓院里不得安宁。对老鸨来说心理上的恐惧且不去说还得请和尚道士来做法。又是一笔开销。
访春院过去就有过这样的事情所以姚嫂子对此特别小心。
“是奴婢省得。”
“带我去瞧瞧。”
仆妇将她领到东厢房门前开门落缩。屋子不大里面暗沉沉的方砖地上胡乱放着几张长凳几块砖头角落里的水桶中泡着一把竹篾条。当间两根木柱上都钉着手铐脚镣其中一根上拷着个女子正在不住的抽泣。
屋子里散发着一股难闻的气味人的汗臭、尿骚和剩饭菜的气味混合在一起。姚嫂子却并不嫌弃只顿了顿让自己的眼睛适应了里面暗淡的光线。这才摇着步子走了过去。
闻听有人进来的响动被锁在柱子上的女子抬起头来她面色憔悴苍白看上去不过十七八岁衣衫褴褛发髻散乱然而肌肤柔嫩骨架纤细显是养尊处优的家庭出身。尤其是裙摆下的一双小脚裹得周正玲珑一看就是出于名家之手。
见进来的是姚嫂女子脸上流露出恐惧的表情――这些天每日苦打白天皮鞭竹板藤条片晚上跪砖顶灯将她折磨的生不如死。见到姚嫂便如小鬼见了阎王一般止不住的浑身筛糠一般的颤抖起来。
姚嫂心中得意上下将女子打量了一番道:“何姑娘这些日子了你倒是想好了没有?”
这女子正是当初从清节院里逃出来的何晓月。她随同刘三一行回到广州之后被安置在善堂内何晓月原是外地富家出身因为未婚夫过世被家里逼着过门守孝婆家原不看重她又怕她青春年少守不住生出事端有辱门风干脆捐了些钱米将她送到了清节院去守节。何晓月在清节堂熬了半年多这回好不容易逃出来如何受得了善堂里的枯寂无聊。寻着机会偷偷上街闲逛一来二去便给这浮浪子弟王栋瞧上――她一个闺阁女子纵然有几分泼辣奈何常在深闺不知世道险恶又正青春少艾三言两语便为他所诱转手被卖到了访春院里。
初到妓院里也闹过挣扎过然而妓院的手段也让她那点泼辣劲顷刻变成了哀号求饶。渐渐的守贞的决心便淡了许多只求能少受皮肉之苦拖得一时是一时。
心中悔恨自不用说然而事已至此别说逃走便是自尽都不能如愿。何晓月眼见这凶恶的“老鸨”进来不觉已经胆怯了几分。
“嫂子万福”何晓月低声道“求嫂子慈悲容奴婢托人捎信出去奴婢家中还有几个银钱要多少自会奉上为奴婢赎身……”
“赎身?”姚嫂冷笑道“原来你还在做这清秋大梦!我告诉你你那奸夫将你卖给院里便是三千两银子。如今你****吃喝在院里这账还没和你算呢!就拿三五千两银子来大娘都未必愿意拿眼角夹你!”
三五千银子即使一般的富户亦不是等闲就能拿出来的。何晓月知道这老鸨子不肯放过自己心中即悔且恨低声求告道:“求大娘发发慈悲奴婢原是守寡的节妇大娘若能饶过奴婢奴婢情缘在院里为牛作马伺候院中上下一辈子。”
“呦还真看不出来你是节妇”姚嫂讪笑道:“即是节妇怎么又与那浮浪光棍混在一起了?”
说到这里何晓月低头不语只是一味抽泣。姚嫂知道她心理防线正在慢慢崩溃当下乘热打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