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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可年轻美好,热烈纯粹,直来直往。可,苏城不是。他在最好的年纪里面爱过一个隐秘的爱人,甚至都不能正大光明牵过他的手,走在他的身边。可是那些破碎的感情片段却让人甘之如饴。他的爱,已经给了别人,再也无法爱别人。他也没有那个兴致去照顾一个小姑娘,给不了热切的回应。
许可透过镜子里看到自己拧着眉头的样子,忽然间陌生的感觉如同潮水般涌过来,几乎将他淹没。
还未到而立之年,他却觉得生命如同一颗被虫蛀空的树,外面枝繁叶茂,里面却早已经空虚腐朽。
余娆凝神细想了这一句话一阵,胸口里面有什么沉沉碾过,疼得她整颗心都紧缩。
爱情多么奢侈。曾经她以为自己一定不能和一个不爱的人结婚,她害怕自己行尸走肉一般生活。可是现在,她结婚了,她也不如同行尸走肉。
爱与婚姻,大概是两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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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思打来电话,询问余娆,苏城有没有回来。
余娆一一告知,却隐去了慕礼回头来找她的事情。
“你就打算这样原谅他了?”陶思很为余娆打抱不平,“婚礼这么大的事情,他居然为了送那个女人去医院,耽误了。害得你最后一个人支撑着婚礼到最后。”
“耽误了就耽误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婚礼也就是个形式而已。过日子不就是大家包容,难道非得整成琼瑶剧,我要跑去医院里面抓着许可来一场狗血澎湃的撕逼大战?”余娆是一点都不在意,苏城并不是一点都没有可取之处,至少他最后回来了,虽然错过了婚礼。
陶思一连啧啧了几声,“我要不是你闺蜜,简直都要觉得你是因为多么深爱苏医生,才会这样宽宏大量了。娆娆,你为什么对着没有感情的苏医生都这样宽宥,却对某些人那样苛刻呢?”
余娆装傻,“我和苏医生结婚了,就是为了好好过日子,当然要宽容一点。又不是二十出头的小姑娘。”
“难道和别人就不是过日子了?”陶思直接指出来,“你这人就是记仇加胆小。要知道甜蜜和痛苦都是相伴而来。你当某些人无关紧要,他怎么样造,你都可以不放在心上。有些人,却是一举一动,都会牵动你,你害怕自己失去控制,所以选择了逃避。”
余娆有些恼火,“你这人是怎么回事?是我闺蜜还是别人闺蜜?”
“我这是就事论事。跟是谁的闺蜜没有关系。”
“结婚这事儿,最主要是自己的态度,跟爱与不爱没有多大关系。”
“哦?”陶思故意拖长了声音,“来来来,让我听听你这人的三观,余老师。”
余娆刚刚清了清嗓子,陶思就在那头吐槽:“你连世界都没有观过,你从哪儿来的世界观?我懒得听你那些鸡汤。”
最后,陶思抛给她一个棘手的问题:“嘉乔怎么办?”
慕礼跟苏灵结婚,慕礼又是无法生育,恐怕是不会放手嘉乔的抚养权了。
余娆抚着肚子想了许久,嘉乔的抚养权努力争取,而自己肚子里面的这个,是一定一定要归自己抚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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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子庭和贺琛赶到举行婚礼的酒店时,宴会厅早已经全部打扫干净。
“不会吧?”季子庭预感到不对劲,“慕礼这人不会出什么事儿吧?”
两个人刚才打了慕礼很多个电话都没有人接。
贺琛也是担心,连忙又拨打慕礼电话。季子庭侧耳倾听,“我好像听到了慕礼电话的声音。”
两个人循着声音去寻找,却见慕礼脸色颓丧地坐在沙发上,手机放在一边,嗡嗡地响个不停,他却充耳不闻。
看这个情形,大概是没有追到新娘子。
季子庭觉得自己要说点什么,毕竟是好兄弟,见他这样子不高兴,也挺为他担心的。他走过去,安慰地轻拍了拍慕礼的肩膀。
“没事,跟别人结婚的女人,咱就不想了。男子汉大丈夫,拿得起,放得下。”
慕礼木然地点点头。
贺琛也走上来,“哥,你还有嘉乔啊。”
嘉乔是他和她的孩子,是证明两个人在一起过的唯一证明。
慕礼枯井般的眸子里面有了水光波动。
余娆可真狠,连孩子都不要了,也要跟着别的人结婚了。
门口传来清脆的高跟鞋声音,猛然间顿住。
“你们怎么也在?”陶思一脸诧异,她的手机忘记在这儿,半路上又折回来拿手机。
贺琛看了她一眼,就转过头去。季子庭因为对余娆窝火,冷冷地回了一句:“你说呢?”
陶思倚靠在门边,了然地笑了笑,“来送份子钱?没赶上没事,我可以代收。慕大建筑师,少说也会给一万八千吧?”
季子庭看了一眼一直不说话的贺琛,要不是碍着他在场,真想开骂。这个娘们儿可真精,明知道慕礼不是来参加婚宴,一个个心情都是不好的时候,她居然空口白牙地大喇喇要红包!他们三过来就是抱着抢婚的目的,哪儿会带钱。
“刷卡行不行?”贺琛从自己的兜里掏出卡。
“抱歉,我只收现金。”陶思回答地很欠揍。
慕礼忽然间站起来,贺琛知道他腿脚不方便,想要扶住他,却被慕礼坚决地推开。
他步履稳健的走到陶思的面前,真的从兜里拿出一个盒子,塞进了陶思的手里。
盒子小巧玲珑,陶思凭着敏锐的直觉揣测到那是什么,奇怪地看了一眼慕礼。想要挑刺,嘲讽他两句,可是一看到慕礼略显苍白的脸,她又不忍心再说什么。
慕礼大步走出房间,季子庭立刻跟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