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女人的脸上,却濡湿一片,而后泣不成声。(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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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手术室内的红灯突然的灭掉了,沈络突然地抬眸,额头上布满了汗珠。
而后门被医生从里面打开。
那医生神情凝重,摘下口罩。
沈络迈动步子,泪眼朦胧的围上前来,她开口,声音仿佛都不是自己的歧。
“他怎么样了?”
那医生的神色不明,终究是叹了一口气。
“手术失败了,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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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天,一个老人一个男孩坐在那里。
老人看着蓝色的天空,阵阵的发呆,而坐在旁边的高个子男孩则也同样的姿势,好看的眉眼,白皙的皮肤。
他点了点头,而后开口,似是轻叹。
“第二年了。”
“是啊,第二年了。”
许久,老人起身,拿着拐杖的手不住的握紧。
“走吧,小念。”
“去看叔叔吗?”高个子男孩问道。
“嗯”老人回答,然后慢慢的迈动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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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穿着白衬衫,黑色的包臀裙,手里拿着一个扁平的黑色皮包,踏着高跟鞋快速的走着。
她走到门口,然后推开。
突然,唇角扬起一抹微醺的笑意。
“今天天气超级好,想不想出去晒晒太阳。”
她说完,摸了摸男人苍白的侧脸,然后捏了捏他的耳朵。
病床上的男人紧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一般,深深地沉睡着,病房的光线极好。
阳光照射进来,暖暖的春天又来了。
又是一年暖春,他依旧躺在那里。
那场手术的后果便是,他虽然活了下来,却成了一个植物人。
因为手术失败,肿瘤虽然取出,但是那血块却没处理好,演变成了今天的这个样子。
她像是自言自语般的没人答话。
好几百个日日夜夜,她看着男人沉睡的面容,似乎还是不习惯,她依旧认为他只是睡着了,只不过睡的长一点。
“你都不知道,今天公司来了一个法国的客户,老难缠了,我哪里会说法语啊,要不是有你秘书帮着,这项目我就搞砸了,所以呢,你要赶紧醒来,我聘你当助理,当翻译嘛。”
“裴岩这几天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公司那么忙,等他回来我一定炒了他,你说好不好。”
远在国外的裴岩猛地打了个喷嚏,然后摸了摸鼻头,一定是有人想他了。
她抓上他的手,男人瘦的没多少肉了。
每天只靠输营养液撑着怎么够呢。
她泛着心疼,然后伸手揉搓着他的胳膊,每天都是这样,他不能动,她便替他活动活动腿和胳膊什么的,省的哪天他突然地醒了,却瘫了。
“听说北浩在里面表现的极好,可能会提前释放,要是开心你就眨一下眼睛。”
循序渐进诱导的话语,她只期盼沉睡在他内心深处的灵魂可以苏醒,可以听到她说的话,可是没有,整个病房除了药味便是仪器的声音了。
她起身,去窗边开了窗户,微风顺着大开的窗缝吹了进来,吹起了白色的纱帘,厉北聿的脸上有小片阳光,照在那略微苍白的脸上,像有了生机般的自然。
她只是怕他闷了。
他睡了两年多了,七百多个日日夜夜,他就那么的躺在那里,不过她庆幸,至少他还活着。
门被推开,两人走了进来,一老一少。
从沈络的方向看过去,厉正南老了太多,鬓发斑白,似乎是八十岁的样子,而熟知他的人,都知道,他今年也不过六十二岁。
慕念长高了很多,如果厉北聿醒来,两人站在一起,怕已经差不多是一般高了。
“爸,你怎么来了”沈络走到前面,把椅子拖了过来,厉正南看着,而后坐下。
这些日子厉正南身体也不好,来看厉北聿的次数却愈加的多,她劝他多在家休息,可是一直无果。
“就是想来看看他,醒没醒。”
漫长的念头,所有人都好希望,睡一觉醒来,他便已经醒了。
沈络笑了笑,敛下眸中的情绪,淡淡的说道:“会醒的,一定会醒来的。”她回头,看着男人好看的轮廓,眸子颤了颤。
厉正南叹了一口气,想说什么,却终究没有开口,只是抬眸看向慕念。
“小念,我想喝点热水。”慕念点头,去拎旁边的暖壶,发现是空的,而后快步的去楼下打水了。
沈络自然知道厉正南应该有什么话对她说了,所以她安静地等待着。
“沈丫头,你对北聿做的够了,如果有心仪的人,就勇敢的迈出那一步吧,我不会怪你的,就算北聿知道,他也不会怪你的。”
厉北聿手术之前,两人便离婚了。
这厉正南心里都清楚不过。
而沈络这两年,公司医院家三头跑,每天不知疲倦的照顾着厉北聿,他看着也是足够了。
天地太小,他们不能太自私,去束缚别人追求幸福的权利。
“我不能离开他,他不醒,我会照顾他一辈子,他醒了,不管是五年十年,还是五十年,我都要和他在一起,一生,永远的不分开。”
后悔的事情,放纵的事情,做一次就够了。
“沈丫头,一辈子太长。”厉正南独自叹了一口气,这些事情,都是年华所创下的经验,等到垂垂老矣,每天都会像放电影一般的重复着,想象着。
沈络摇头,只要充足的过好每一天,有心心念念想要实现的愿望,便不会那么枯燥了,况且,陪在他的身边,怎么算是枯燥呢。
慕念回来后,厉正南喝了点水便先走了。
而沈络去打了一盆水,把白的十分整洁的毛巾泡在盆里。
她伸手握住他的手臂,把袖子向上挽了挽。
然后轻轻地放下,把毛巾拧干,开始向上细心地擦拭着,几乎每隔两天就要给他擦一次,否则天气越来越热,沈络怕他身上会起痱子。
去年夏天就是,有几天公司太忙,她没注意,而后掀开他后背的时候,红红的一片,可把她心疼坏了。
她的眼神暖了暖,然后解开他病号服上的扣子,伸手抱住他的腰,然后使劲儿的把男人扳过来,沈络感觉的到他的体重越变越轻,越变越轻,以至于她现在只要微微使劲儿便轻松的转过他来了。
把衣服脱下来,擦好后背后,她把厉北聿抱坐了起来,每当这个时候,他的脑袋就会安分的倚在她的肩膀上,睡的安心。
拿起病号服,她又给他穿上,整个过程大约持续了一个半小时,才彻底的结束,结束的时候,她已经微微的出汗了。
虽然他的体重很轻,但是这也是一个耗费体力的过程。
她伸手,描绘着他的侧脸,然后手指在他的眉心停住,另一只手也放上去,低头细心地按着,一轻一重一轻一重。
动作十分的缓慢。
他躺在那里,安静的呼吸声。
许久,她停住手指的动作,然后低头,抱住他的肩膀。
“北聿,两年了,是不是也该睡够了。”
她每天夜里惊醒时,总会跑到他的病床前,伸手探上他的鼻息,感受到指背微微热热的呼吸,她的心才会安定。
她希望哪怕就算是这么一辈子的沉睡下去,也不希望,哪一天,他突然就停了呼吸,连给她告别的机会都没有。
可是她说的话,没有人应,男人甚至连反应都不反应。
她叹了一口气,起身,去倒水了。
而始终上扬的嘴角却微微的沉了下来。
这比她腿坏的时候还要绝望。
那时候,她拿着行李回家的时候,家里属于他的东西都没了,裴岩说,厉北聿把他所有的衣服都捐了,而那个住了那么多年的地方,此时就像是一座空城。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安静的走廊内,传来一阵喧嚣的叫喊声。
裴岩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跑了进来,差点把沈络手中的水盆撞在地上。
“裴助理?你怎么在这。”
沈络问道,这几日消失的无影无踪的。
“沈总,你得救我,不救我我就炸了。”
裴岩一脸慌忙的神色,然后拽住沈络的肩膀,躲在她的身后,沈络大致已经猜到是什么事情了,嘴角无奈的抽了抽。
“我能挡的住你嘛,来,跟我说说,你又干什么让人家不满意的事情了。”
她转身,然后把水盆塞到裴岩的手里,他就那么的端着,端着……端着……
“昨天晚上我住酒店,谁知道半路有人敲门,我就开了,然后你猜怎么着?”
裴岩一脸的神秘之色,讲的眉飞色舞,刚才贼兮兮的样子仿佛就跟不是他的样子似得。
“怎么了?”沈络无奈。
“然后门口站着一个,额,怎么形容呢,风姿绰约,唇红齿白的……”
“漂亮女人?”
裴岩摇头,一脸的后怕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