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九章:不赞此举,贵妃阻拦(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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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凝进来,请了安低低道:“贵妃娘娘的手艺越发精进了。”
年倾欢看着一针一线绣成的金龙,勾起了唇角,却没有笑意。“从前在娘家的时候,本宫无非是绣绣花,绣绣蝶,绣绣鸳鸯,入了宫,不是绣双龙夺珠,就是绣金龙凌云。日日如此,月月如此,年年如此,手艺怎么能不精进。但倘若现在,你要本宫绣一对并蒂的莲花,只怕是再也绣不出那种栩栩如生的神髓了。”
瞧着年贵妃似乎不大高兴,乐凝少不得愧疚:“奴婢多嘴了,一句话反而惹得娘娘不悦。”
“并非是你。”年倾欢不加以掩饰:“亦不是景仁宫的那一位。而是一再纵容景仁宫那一位作威作福的始作俑者。乐凝啊,我算是看明白了,只要不是危及到皇权危及到江山之事,无论皇后做什么,皇上都不会计较。毕竟废后之事太过大,大到会影响前朝与后宫的安稳。皇上是绝不会愿意冒这个险的。”
这些事,乐凝如何不明白,她只是不愿意说出自己心里看清的那些事实罢了。“娘娘,家家有本难念的经,皇家也不例外。总之皇上待您真心,真心的疼惜您,便是最好不过的了。皇后即便空有后冠,没有权势更没有恩宠,那也终究威胁不到您什么。”
“投鼠忌器。”年倾欢脸上的颜色更冷了几分:“有皇后做例子,皇上又怎么肯真的放心我去管制后宫?不过是相互平衡,力求我与皇后能够互相钳制罢了。我低的时候,打压打压皇后的气焰,皇后高的时候,又冷落了我,挫挫锐气。君王的权衡之术,我与皇后皆能明白,皇上只怕看得更为透彻。”
“娘娘洞若观火,既然看得如此明白,又何必难过。”乐凝幽幽的叹了口气:“奴婢以为,不光是帝王之家如此,即便是富胄贵族之家,也必然处处皆是算计。女子的命数,大抵都是如此吧。”
年倾欢垂首而笑,于理她很清楚很明白,可是于情,她怎么也过不了自己心里的那一关。有时候一觉醒来,她会忽然想起与他一起泛舟湖上的情形,那时候他还是王爷,颀长的身影映着金灿灿的阳光,衣袂飘飘,飘逸临风。然而一瞬间的美好忽然被脑子里那些深刻的东西击退,她心里的恨意,就会一点一点的涌起来,一点一点的膨胀,直到令她窒闷的难以承受,才又拼尽全力叫自己清醒一点,不要再去想。
反反复复,清清楚楚,折磨日复一日。年倾欢真的觉得很累很累。若不是还有福惠与福沛,她不知道自己这么活着有什么意思。甚至说,如果不是她还当着贵妃,哥哥年羹尧也不会造次成那个样子,年家的命数也许就此改变也未可知。来来去去,放不下的唯有从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而已。
“娘娘。”乐凝低声唤道:“娘娘还是别多想了,当心玉体。”
“无妨,想也是这样,不想也是这样。”年倾欢的目光,慢慢的落在自己手里的刺绣上:“哦,你是否有事回禀。”
乐凝点一点头,道:“奴婢听说宁嫔在永寿宫门外晕了过去,这会儿又去了养心殿告御状。”
“告御状?”年倾欢不禁觉得有点意思:“好端端的怎么在永寿宫门外晕了。即便晕了,也并非与熹妃有关,她这是告哪门子的状啊?”
乐凝道:“具体奴婢也不清楚,倒是皇上下旨让人去请了宋院判。这会儿,宋院判也陪着宁嫔去了养心殿。且传话过来的奴才说,宁嫔哭的不行,看那样子,随时都可能再晕一次。”
“由着她闹吧。”年倾欢心想,宁嫔虽然不够聪明,可也不至于太蠢。才被皇后怂恿着诬陷了熹妃一次,断然不会在这个时候,再与熹妃起冲突。更何况她是知道,熹妃一直依附自己,说白了也算是一边儿的人。“皇上那里没传出话来,咱们也不必理会此事。左右宁嫔也是直接告御状了,跟咱们没有任何关系。”
乐凝点了点头,笑道:“娘娘绣了好一会儿,想必手心也该出汗了。奴婢去打水来,给娘娘净了手再接着绣吧?”
“也好。”年倾欢才站起身子,就看见胡来喜闪身进来。“怎么了?外头有事?”
胡来喜打着千儿道:“回娘娘的话,裕嫔娘娘领着侍婢在外头求见呢。”
“裕嫔一个?”年倾欢有些意外,虽然她也向自己靠拢,但熹妃不来的时候,她从未一个人来过翊坤宫。“请进来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