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044.尘封的初恋（一万字）（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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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顾博明。
慕兮年自诩胆子大，就连爷爷都是敬重大过于敬畏，然而对于顾博明，她却是真心有几分发怵的……
当然不是因为他的威严，而是因为她曾经做过的错事。
“那个，就是……这小子以后要是，咳，要是欺负你，记得告诉我。”
日久之间，她最终，还是动了情，她被那样一个强取豪夺的男人打动了，最后，还跟他结了婚，生了孩子。
“妈妈，对不起……”
起床气更是大的不得了，简直谁都不放在眼里！
他对她一见钟情，旋即便展开了猛烈的追求。
一进门，顾妈妈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幕，丫头那柔情似水的笑，恍惚之中，她仿若看到了当年……
慕兮年：“………”
至于痛什么？
“咳，还有这个伤，好好养。”
“丫头，难道……你不是这样认为的？你不觉得我能做你的妈妈？”
一家大小都在笑话他，顾博明的窘迫就更似可想而知了，却是真没辙！
“伯父……”
男人催的紧，顾妈妈柔和的眼神也透着鼓励，以及……渴望，心一软，慕兮年也没扭捏，启着樱唇轻轻的吐纳着气息——“妈、妈妈。”
慕兮年那句“伯父慢走”都还没有来的及说出口，他就又折了回来，捏了捏拳头，松开，犹犹豫豫的向着她伸过来。
掀眸嗔一眼顾亦城，慕兮年脸上萦绕着淡淡的不赞许……
只因为她在商场上的名号太响亮，在公司里面的手段又老练独到，成熟到超脱年纪，因此的，自己看她的眼光，总是带着那么几分不一样的感觉，甚至还有那么一点惺惺相惜……
这臭小子！绝绝对对是故意的！
只奈何她这伤口太严重，动一下都是艰难，否则早飞奔到隔壁了……
“真要是心疼我，就宠宠它呗。”
“是啊。”
长躯倾过去，锁着慕兮年，顾亦城的无赖劲又上来了，才不管她乐意不乐意，噙着她的唇儿来了一记早安深吻，肆意横扫了一番才勉强舍得抽离，翻身，下床，套衣服，一气呵成……
她再贴心懂事，心里头还是在期盼着自己的肯定的，还是会有些怕自己的。
也不知道那丫头到底怎么样了，竟然一天都没有动静？就她那性子，怎么耐的住？
斗来斗去只会两败俱伤，最终闹的儿子不认他了，妻子也怪他，老爷子都讨厌他，家不再像家的，何必呢？
就像当初老二老三追求夏冰清一样，兄弟两个斗到全世界都知道了，一个个的被老爷子打到进医院，却还是不罢休。
“妈……妈？”
这样的感情，叫她还如何舍得去反对？
越想就越是忍不住了，于是，顾妈妈索性就彻底放开，喉头一哽，她眼泪直接掉了下来……
虽然她已经有在暗中将曾经犯下的事情弥补回来，也并没有真正出手，然而，她对于顾氏，确实是有过冒犯之举的，这在慕兮年看来，就是一种不容饶恕的罪过……
疑问的方式，肯定式的语气。
这是她绝对稀少的一面，也就只有他能够得到。
比他那混账儿子要贴心太多了！！
松开顾亦城，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示意他起来，她没事了，顾妈妈便开始对慕兮年讲述过往……
顾妈妈是个经过事的，更是个很坚强柔韧的女性，以前那样艰难的时候都没有掉一滴泪，然而，此时此刻，面对着初恋情人的女儿，她却怎么样都止不住了……
他宝贝身子这样虚，当然睡觉第一位，当然，他也累，想抱着她多睡一会。
“不怎么痛的。”
果然，还是有点爱过头了。
慕兮年不知道，顾伯父是否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
甚至是慕远山离世那一晚，妻子哭到撕心裂肺，他也只是守着，抱着她，静静的，咬着牙一个人痛！
结果回到家里头，妻子不怕他不说，甚至连儿子都丝毫不对他的威严产生畏惧……
那样骄傲的一个男人，为她屈了膝，为她弯了腰，为她削减了锐气，包容了太多太多，顾妈妈岂会不知道，这种感情，是她一生的幸运？
“诶……”
这种事……
“啧”了一声，顾亦城洋洋自得：“宝贝果然都是以我为第一位的。”
她不知道妈妈到底是怎么了，是不是因为她？
那个时候彼此才刚上大学，连心智都还算不上真正的成熟，他竟然就捧出了戒指，实在是……
妻子那一番话，是她从来都没有说过的，也是他这么多年来一直期盼的。
摇着头，慕兮年噙着个小酒窝轻声回答：“伯母您放心，我都还好。”
点点头，顾妈妈伸手过去替慕兮年掐了下被子，旋即握住了她的手：“丫头，身体怎么样了？感觉还好么？会不会很痛？”
不住的点头，顾妈妈是那样的理所当然：“我以为这已经是即成的事实了，我也已经认定了你，所以，我就是你的妈妈了。”
他甚至、甚至在她生日那天，当着全校人的面下跪，手捧戒指说——杜予清，不管你爱不爱我，我都想用这戒，套住你，套住你的一生。
竟然敢笑话他老爹？竟然敢言词之间都嘲笑他老爹？！
心一揪起，她于深呼吸之间重新开口：“抱歉丫头，妈妈只是想起了一些事情，心里实在难过。”
可以说，他人生能够这样无所顾忌的挥霍，有绝大一部分都是母亲的功劳，她不同于一般的母亲，她更开明放的也更宽，他所喜欢的，只要不犯法不触及道德规章，几乎什么她都会放手让他去尝试，即便是危险的，她也会鼓励他去做。
当着所有人的面，也当着慕远山的面，他说——这个女人，是我的，我要了！
要不怎么说顾家人都一个德性呢！不仅一根筋认死理，甚至还一样的疯狂！
长眸半眯而起，桀骜的眉宇之间徜徉着巨大的满足，神色慵懒的男人挑起眉梢邪邪的笑，声色低沉，带着刚睡醒之时特定的沙哑，是专属于男人的性感……
再度低低笑了一下，顾亦城倒是很诚实，点了头……
“不是……”
何必呢？
顾妈妈至今都还记得，那个雨夜，她对他说分手，他的悲怆和剧痛，他抱着她，死死不肯撒手，他那样骄傲自尊的一个大男人，竟然哭了，哭的像个孩子，他颤抖着在她耳边嘶吼：“不，不要分手，清儿，我不在乎的，真的，我不在乎的，只要你还跟我在一起，只要还是你，我就什么都不在乎了，清儿，清儿你别放弃我，别放弃我们的未来好吗？”
罢了，既然要做个了断，那就该是彻彻底底。
在心底深处浅浅叹了口气，却舍不得当真少爱他一些，指腹依旧撩抚着顾亦城，慕兮年轻轻启唇……
“妈，怎么了这是？”
“还睡，你还……哈，还敢打我？”
幽幽轻语，慕兮年神色都是惆怅，她没想到，竟然还有这样一出复杂过往？
慕兮年不明白，就这么低低两下笑声，她竟是连心都酥了？
挣扎着要坐起来，想到现下的状况，慕兮年脸蛋就微微有些发热。
顾博明此等反应完全出乎了慕兮年的意料，她都不免惊了一下，张了张嘴，傻傻的看着他，她迟缓了好几秒，随后才勾着嘴角笑了起来……
豁然开朗，他也就不再纠结了，正在学着放手过去，学着接纳现在，以至于深刻的意识到，面前这一个，真真就还只是个年纪轻轻的小丫头……
然而，无论他那方是否知情，于她自己而言，都是问心有愧的……
她敢发誓，她这几天的笑容堆积起来，比她以前所有的岁月加起来都还要多，她本不是个爱笑的人，却在顾家人的热情面前，硬生生的被掰转成了个笑容不离脸的洋娃娃。
只有真正说出来了，才能与过往告别，不是吗？
正是因为如此，他的孩子，她才会更加善待。
慕兮年都惊到了，眼睛下意识的往门外看去，一脸的做贼心虚……
长到这么大，我就只泡过你一个啊老婆－－－－－！！！
所以，即便是与慕远山相爱甚久，顾妈妈也依旧保持着清白，最多不过亲吻……
“亦城……”
至于某个男人。
手背上被重重拍了一下，往回一缩，顿了一下，看着自家儿子那依旧沉睡却紧紧皱着眉头的睡颜，甚至还哼哼唧唧着抗议，顾博明简直哭笑不得了。
应的极甜，笑的也极甜，顾妈妈温婉的面容上饱含着疼惜：“丫头，躺好，你伤口还没愈合，能别动就不动。”
于是，一段纯真的初恋，就此落幕。
“这么大动静，我怎么可能还睡得着？”
真是个笨蛋！好好的气氛都要被他搞没了！
这家伙是真的太淘气了一点，当着他父亲的面，竟然都还敢装睡？就不怕被顾伯父戳穿了，受到惩罚么？！
当然，那个男人也是知道了自己的错误的，所以这么多年来，他都在努力弥补，他对她一直都是没有条件的隐忍，他爱她爱到近乎……卑微的程度！
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然而，再恨也没用，失去的终究还是回不来了，她不想接受他，却再也没有办法面对慕远山了……
可他不管，硬着一口气怎么样都要为她讨回公道，最终，还是在她的苦苦哀求之下，罢了休……
“竟然……”
“老娘我一大清早过来才不是来见你这张脸的，一边去！”
“可什么？”
直到她与自己儿子传出绯闻，他下意识就是排斥，因为他从来都没有想到过，这样一个成熟老练到近乎刻板的女子，会成为他的家人，在他看来，那样不够美好的一个女人，她配不上他儿子。
“伯母。”
挑着眉头，顾亦城不说话，只用着一种很拽的神色看着慕兮年，顿了一下，抿抿嘴，她的手向着原位探了回去，用指腹轻轻的撩抚着，在那她刚掐过的地方。
关键是——她懂他的用心，甚过于他儿子。
他光是笑也就算了，偏偏还在不停的说——爸，诶，我说我爸诶，您这么着急着跑出去做什么啊？儿子我也想感受一下父爱，您也回来摸一下我脑袋呗？
小丫头一句妈妈，带着无尽的渴望，轻柔舒缓，直接让顾母红了眼眶，止不住的点着头，她近乎颤抖着应个不停，旋即，却是捂住嘴，猛地把脸撇开了。
他确实一向都有起床气，以往都是借由运动发泄出去，今日没辙，多亏了臭老头提供了一场免费个人秀，让他心情好了太多。
“她受着伤你还这样搂着，不怕蹭到她伤口吗？！”
“别闹，撒开……顾亦城！你别闹了，我刚才听到伯母的声音了，她应该就要进……”
“你这家伙，真是太乱来了！”
说话之间，握上慕兮年的手，牵引着她，摸上某根嚣张的大宝贝，顾亦城半眯着眼睛，色狼一样的神色，丝毫没有顾及的袒露……
当然不是，顾博明只是想要表现一下自己慈爱的一面，虽然这在他身上从来都没有发生过，然而，某夫人严肃命令的，他……不敢不从。
“那你脸皮太厚！”
从小到大，在他睡着的时候，家里头简直没有一个人敢去惹他，关键是竟然这样叫都还不醒……
轻轻颔首，慕兮年眼角眉梢皆是笑意……
狠狠一怔，慕兮年脑袋都在嗡嗡响。
还有亦城，当初顾伯父把他交给她，是让她来引导他熟悉公司事务的，自己却假公济私，跟他纠缠在了一起，闹的满城风雨不说，还牵涉进了元家，陆家……
为了心爱之人，简直可以不择手段不顾方式！
摇摇头，慕兮年再咬了下唇，说：“那妈妈您方便说一说，到底是什么事情么？”
“也就这些了，没什么大事，你休息，好好养伤。”
所以，面前的这一对能够如此心灵相通，对顾妈妈而言，实在是一种太大的欣慰了……
菱唇抿着，慕兮年没有说话，静静的听着，柔荑却在被子下面拧住男人的大腿，指尖一紧——掐！
她当然恨他，以至于很长的一段时间见到他都不给好脸，她对他极其差劲，甚至无数次伤害了他，可是那个男人啊，他竟然也不退缩，怎么样都不肯放手，他对她的爱，犹如飞蛾扑火一般，绝望却炽烈。
清儿，我们不是说好了的，以后要生好多好多个孩子，男孩教篮球女孩学跳舞，让他们快乐而幸福的飞？
“嗯。”
人心都是肉长的，她的亦然。
都说女人对于自己的第一个男人存有特殊的感情，杜予清不知道这话的正确性到底有多少，但在她身上，却得到了深切的体现。
撑不撑的过去！
至于某个家伙才不可能会欺负她，只在偶尔特定的时候爱使坏，但也不会真欺负，时不时变下小朋友，耍一下赖，这种事情，她才不会说！
“我的宗旨呢，是——只要我认定了，就成！”
顺势就喊了一句，慕兮年很好的给顾博明铺好了台阶……
蓦然之间，她就有些同情顾伯父了，想他那样严肃威整的一个大男人，在商场上叱咤风云，哪个提到他不战战兢兢？
其实事情很简单。
走路简直如同在跑步，拐弯往隔壁病房冲去，顾博明生平头一次如此的窘迫，如逃一般……
我是大忠犬啊老婆！！！！！
抿着唇，顾亦城不说话，只用力将母亲抱住，让她埋在自己颈侧哭，时不时低头去亲吻一下她的发，他手掌在她背上轻轻拍打着，另一只手，则向着慕兮年探去，握住了她……
“是我对不起他，我放了手，最不可饶恕的，是我还……”还爱上了那个罪魁祸首！
狠狠摇头，慕兮年当然不是那个意思，两眼都在散发亮彩，将她的期待和欣喜展现的淋漓尽致……
至于某个男人啊，说到底，还不是因为这丫头是她初恋的孩子？
此话一出口，顾博明自己就僵住了。
然后，然后他就真的……要了！
“你别动，躺着就好。”
再激动也不至于这样啊，都要哭出来了！
顾妈妈哭了好一会儿，没发出什么声音，就是一直掉眼泪，紧紧咬着唇，慕兮年倒是没哭，眼睛却一派通红，泪花一直在眼眶中打着转，像是在强忍着莫大的悲伤……
不是啊老婆，你可别误会，我一点不花心，还很木讷的！
“我就知道我家小心肝舍不得。”
“行了行了，我错了，我口误，是大男人，是大男人。”
不顾她的意愿，不顾她的剧烈挣扎和反抗，强行要了她！
一声妈妈，让她想起了太多的事情，她想起了远山，想起了当年情，想起了夏冰清，想起了慕家分崩离析时自己的崩溃情绪，更想起了丈夫的酸痛，以及，这么多年来，丈夫对她的恒久忍耐与包容。
怎么了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