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八章 静妃娘娘(2 / 2)
“什么敢不敢的。”静妃娘娘拨弄着茶杯道:“自太后寿宴那一日,本宫瞧见你,就喜欢的紧,如你这般聪慧又知进退的,本宫还真没瞧见几个呢。本宫对你印象很是深刻,也很遗憾,本宫的两个皇子却是没福气的。”
这般寒暄,知微心里直叫苦,面上却一直含着谦恭而羞涩的笑意:“娘娘错爱,臣妇其实愚笨得很,在府中常惹夫君不快,哪是什么聪慧之人……上回三殿下府里的洗三礼,臣妇有幸见到几位皇子妃,却是个个都雅致动人,臣妇粗陋难及皇子妃们半分呢,娘娘和殿下们都是有福之人!”
静妃娘娘眼里闪过一丝精光,抿嘴笑道:“你这孩子,果真如你家二太太所言,这嘴儿都是抹了蜜的。本宫真是愈发喜欢你了,先头本宫得了些好玩意儿,不是什么贵重物事,你便拿着当个玩意儿随便玩玩吧。”
她说完,就行打赏,知微自然不能拒绝,只好起身谢恩。
“跟本宫客气什么。”静妃娘娘笑吟吟的道,“说起来,本宫与你府上也是亲戚,你在本宫面前这般拘束,倒显得本宫太过严厉了。难不成在你心里,本宫便是这般不好亲近的人?”
她这是要恩威并施啊!知微忙道:“娘娘万金贵体,臣妇心怀敬意,虽心中时常想要亲近,却不敢累娘娘名声受损,故而……”
静妃娘娘好奇的一挑眉头:“哦?你与本宫亲近,怎就会令本宫名声受损了?”
知微似有些胆怯的抬头看了静妃娘娘一眼,又仿佛受惊似的低下头去,吞吞吐吐道:“臣妇……臣妇的夫君在外名声并不好的……”
静妃娘娘笑道:“本宫当是什么事呢,李将军原本名声是不大好,如今不是已经转了性子,成了皇上的肱骨大臣了么,这可是值得骄傲的事儿,谁还会道李将军从前如何么!你啊,这般小心却是过头了。若只因这个,本宫却是要笑话你的。”
知微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出嫁前祖母反复叮嘱,万事皆要小心,莫为夫家与夫君惹出祸事来,故而,不得不小心些。”
静妃娘娘微微眯眼,打量着知微娇憨的笑容,觉得她那话里似乎有话,偏又寻不出半点不对来,笑道:“你祖母虽是为了你好,却也太过小心了,如今凭李将军手里的兵权以及皇上一直以来的恩宠,哪里需得这般小心了?不过,本宫就喜你这听话乖巧的性子,既咱们是一家人,日后进宫,便也常来本宫宫里坐坐。这深宫里头,长日寂寂,有个人陪着本宫说说话,那也是好的。”
知微心里不愿,面上却还要装出荣幸之极来,“承蒙娘娘不弃,臣妇日后定会多来娘娘宫里请安。”
如此闲话一阵,静妃娘娘才放知微离开。
匆匆回了侯府,已快到晚膳时间了。知微刚坐下歇口气,如椛急急忙忙走进来,“姑娘,舒姨娘小产了。”
知微手中茶杯一颤,忙道:“什么时候的事?”
“午后没多久,落下一个已经成型的男胎,二爷大怒,下令要彻查。”如椛人虽小,打听事情却也是一把好手,“昨个邵太医整宿没合眼,今早都宣告无事了,说舒姨娘早膳还用了不少,谁知中午刚用了碗参汤,孩子便没了。邵太医检查了那碗参汤,发现里面被人下了凉药,舒姨娘昨个身子便不舒爽,那凉药虽下的不多,还是让舒姨娘小产了。姑娘,如今这事侯爷也知道了,瑞二夫人因照顾不力被二爷关了起来,听说连碗水也不准给。方才瑞二夫人身边的丫鬟偷偷跑来,说是求姑娘你去瞧瞧瑞二夫人。”
文杏在旁补充道:“方才二太太被侯爷请了去。”
知微闻言一愣:“侯爷怀疑二太太?”
“说是那人参是二太太给的,丫鬟婆子审问下来,皆可为对方作证,她们没有对那人参做过手脚,一番查下来,便查到了二太太身上。”
知微失笑,摇了摇头:“你怎么看?”
文杏道:“奴婢不敢胡乱猜测,只是……二太太很是坦然,奴婢想,再者,二太太牢牢把持中馈,且膝下也有了孙子,没有理由容不下舒姨娘肚里的孩儿。有姑娘在前,瑞二夫人便是再不得宠,那舒姨娘的孩儿便是再金贵也比不得姑娘与世子爷的子嗣,二太太实在没有理由对舒姨娘出手。而且,太过冒险,二太太不像这般冒失的人。”
知微叹息:“太太许是太心急了,也罢,咱们去瞧瞧吧。”
贺氏一心要夺权,竟不惜利用自己未出世的孙子,这可是个已经成型的男胎呢!除了贺氏为了嫁祸二太太,知微还真想不出,谁会对舒姨娘下手。
如椛帮知微换了身轻便的衣裳,一边道:“可怜了瑞二夫人,战战兢兢的照顾着舒姨娘,还时常被当成下人一般吆喝使唤,这孩子没了,头一个却是要治她的罪,瑞二夫人也真是太冤了。”
知微神色微变,是了,若要论起动机,安佳怡才是最不愿舒姨娘生下孩子的。知微想起那一日在花园里,安佳怡看着舒姨娘的肚子露出那般怨毒的神色……难道真是安佳怡做的?
可有李思瑞在,她哪有这个胆子?她心里对李思瑞是极为恐惧的,长期活在李思瑞的淫威之下,她敢拼着性命不要也要弄掉舒姨娘的孩子?
究竟是安佳怡,还是贺氏?
知微一行赶到清晖院,见屋里跪了一地的丫鬟婆子,一脸阴沉的侯爷与满脸悲悯不时念两句佛语的贺氏坐在椅子上,二太太则是含着讥诮的笑意,冷冷盯着贺氏看。
内室有凄厉的嚎哭声传出来,伴随着李思瑞极尽耐心的安慰与呵斥下人的严厉声音。呼吸间,还能闻到淡淡的血腥气息。
知微在门口顿了顿,才满脸凝重的上前来,给长辈们请了安,一脸沉痛道:“太太,方才我回来才听说了此事,侯爷与太太千万莫太过伤心,保重身体最是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