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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公子。”
互道了姓名,彼此间便觉少了些陌生,两人更是越说越投契,直到一间简陋的木屋出现在视野当中,苏铭韬方止了话题道,“到了,宁先生便住在前面屋子里。”
话音刚落,便听从屋里传出中年男子颇有些不满的声音,“苏家小子,山路上被你踩死了多少只蚂蚁?”
苏铭韬哈哈一笑,快走朝推门而出的中年男子宁溪迎上去,“让先生久等了,是铭韬之过。先生都等急了吧?铭韬带了些米和几只山鸡,这便去给您做饭。”
余光瞄到身后的赵瀚霆,苏铭韬忙将手上的东西放下,道:“啊,对了,先生,这位是赵公子,我在路上遇到的,他有事来寻先生。”
赵瀚霆连忙上前恭敬行礼,“在下赵瀚霆,见过宁先生。”
宁溪的眉头微不可见地轻皱了皱,脸上神色如常,可声音却比之方才多了几分掩饰不住的淡漠,“我与公子素未谋面,公子又是从何得知我隐居此处?”
赵瀚霆微怔,不过须臾便道,“天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若是有心要寻一个人,必是能寻到。况且,宁先生又盛名在外,寻起来自然又相对容易些。”
宁溪一脸的不以为然,可却并未继续追问,单刀直入便问,“那赵公子来寻在下所为何事?”
“先生医术高明,举世无双,如今正是战乱纷飞之时,瀚霆希望……”
“原锦城总督赵重鹏是你何人?”未尽之语却被宁溪的话打断,赵瀚霆愣了片刻才道,“那是家父。”
宁溪冷笑一声,“原来如此,如今正值战乱,你来是想我出山为你赵家效命?”
赵瀚霆心口一窒,张嘴欲说话,却被对方制止,“无需再说,你们赵家要争权夺利是你们的事,在下一介山野平民,平日里懒散惯了,更是侍候不了贵人。”
眼见气氛似是有些不对劲,苏铭韬不禁有些诧异,宁先生脾气是有些古怪,可他却从不曾见过他这般不近人情,回想一下方才宁溪的话,脑子里灵光一闪。
锦城赵重鹏?这赵公子原来竟是赵重鹏之子?若是这样,也难怪宁先生竟是这般态度了,他素来便对这些豪强权贵无半分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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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还只是晰晰沥沥的小雨突然如同被筛掉的豆子,大滴大滴地砸落下来,很快地,雨越下越大,像是在天与地之间挂起了一道水帘。
苏铭韬担忧地望向门外跪得毕直的身影,忍了又忍,终是忍不住冲悠哉悠哉地品着茶的宁溪道,“……先生,雨这般大,您瞧是不是请他进来避一避?”
“他爱跪便跪着,与我何干?”宁溪吹了吹茶盏里直的热气,不在意地道。
苏铭韬听他这般说,无奈地叹了口气,回身拿过纸伞朝门外走去,一直行至赵瀚霆身前,撑着伞为他挡去大雨,沉声劝道。
“赵公子,你还是回去吧,先生隐居多年,早已不问世事,他是不会出去的。”
赵瀚霆摇摇头,只道了句‘多谢好意’便再不说话,苏铭韬见状摇摇头,知道便是再劝也没用,这已经是第二日了,他劝了一回又一回,无论是屋里的那个,还是屋外的这个,均是倔强性子,让他半点法子都没有。
***
原本只是针对上京孙氏暴行的战争,到了后面便渐渐变了样,成了混战。便是想着得渔翁之利的某些人,当自己属地被不知何方人马袭击时,终于也按捺不住,而锦城的赵重鹏,亦是如此。
赵氏属地半月内接连三座城镇被袭,损失虽称不上是惨重,但到底也引得赵重鹏大怒,事情演变至此,早已不是能沉默下去的了,尤其是京州被实力不弱的简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下,赵重鹏终于感觉事态的严重。
原来在某些人的心目中,他赵重鹏的威胁比已经称帝的孙大川还要大。
“姑姑,嘻嘻,咱们又可以一道上战场了。”得到了出征的命令后,乔晋远便一直处于兴奋当中,别处的仗打得热烈,他自己却只能憋在家中,着实是无聊得紧,好不容易盼到了出兵的消息,还如以往一般,他与父亲乔磊、姑姑乔英淇一起。
赵重鹏此回是兵分四路,他亲自带着主力军从正北方向一路前行,跟随他的大将有乔正林、乔煜及乔晋延等;赵瀚霆领着他麾下的人马往东北边出发;赵瀚楠虽是文人,这一回却也被挂了个主帅的名头,带着赵重鹏拨给他的军队从西北边进发。
而乔磊、乔晋远及乔英淇则领着部分乔家军,奉命镇守西南一带赵氏属地。
听侄儿兴高采烈的声音,乔英淇微微一笑,伸出指头轻轻在他额上戳了戳,“还不回去收拾东西,大军三日后便要出发了。”
乔晋远冲她扮了个鬼脸,一步三跳地离开了。
“我就知道小姐必不会甘心呆在净慈庵里什么也不做。”流萤一脸意料当中的表情。早前她问了自家小姐,若是有朝一日锦城出兵,她会不会再次披甲上阵。可那时的乔英淇沉默了良久,最终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乔英淇没好气地横了她一眼,“还有你,也回去收拾收拾。”
看着流萤轻快的身影,半晌之后,她的笑意敛了起来。
她确是想过再不参与这些,可看着那些流离失所的百姓,看着他们挣扎地艰难活着,她便发现自己再不能视若无睹,什么也不做。
跟着兄长离开了锦城,一路往西南方向而去,这日,大军安营扎寨,乔英淇带着兵士巡逻了一遍,确保一切安全,正要往自己的营帐而去,便见乔晋远一脸兴奋地冲上来道,“姑姑姑姑,有个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乔英淇停步好奇地问。
“宁溪先生来投军,宁先生啊,那个举世无双的宁先生!”
宁溪?乔英淇又惊又喜,前世那个救了峥儿,并将他抚养成人的宁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