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夫妻相见(2 / 2)
“啊!务观哥哥头上流血了!娘,阿姐与陆家哥哥真的只是在谈论诗文,娘莫要误会了去。”唐瑈一直心不在焉地站在旁边,呆愣愣地盯着陆游看,可直到此时,她才看到陆游头上的血迹,顿时吓得面色惨白,慌里慌张地掏出帕子要给他擦,但见他眼神中带着疏离,又只好讪讪地将手收了回来,低声叫人去打了一盆热水来。
唐二夫人看到她这一番举动,脸色明显难看起来。
“既然如此,三郎还是去花厅稍作歇息,我让人请个郎中过来。瑈儿,娘有话要与你说,你且跟娘过来。”
唐瑈百般不愿,却终究不敢忤逆了二夫人,三步一回头地施施然而去。
“呼~”采苓与陆正皆长叹了一口气,采苓还冲着二夫人的背影皱了皱鼻子,“哼!夫人去了之后,二夫人越发上脸子了,总是摆着个脸给谁看呀!”
“采苓,小娘说得不无道理。”苏小琬虽是在对采苓说话,可双眼却向陆游瞟去。
陆游早已恢复了泰然自若,可眸子落到她的红唇上时,却还是不自然地怔了怔。
苏小琬知道他想到了方才那个美好的意外,忙别开了眸子,尴尬道:“三郎还是赶紧去花厅吧,看伤势要紧。”她有点不理解,为何自己会觉着那个“意外”是美好的?
“琬娘以前从不叫我三郎。”他叹了一口气,旋即让陆正去门口守着,而后才正色问她,“琬娘可知,到底是谁想害你?”
第十四章妃子的命
苏小琬也曾思考过这个问题,但她没有唐琬的记忆,实在不知唐琬与谁有过节。
采苓说她是与唐瑈一块儿去未名山的时候,途遇歹人才会跌下山去。几个轿夫吓得六神无主,采苓看到唐琬摔落下去,悲愤至极,冲着那几个歹人颤抖着乱吼了几句,无非是说要报官之类云云。那三人闻言吓破了胆,立马逃之夭夭了。
对于这种解释,苏小琬是嗤之以鼻的,但采苓的衷心她是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无甚怀疑。
所以她转了转眸子,迟疑地摇了摇头:“三郎也知我失了记忆,所以我也不知究竟谁与我有这般大的仇,竟是屡次三番想要加害于我。”
陆游默了默,见她一直躲着自己的视线,有些无奈有些尴尬:“琬娘,我会请沈兄帮忙查一查那几人,你这段时日还是在府中好生养伤吧。”
苏小琬觉着他这人有些奇怪,面对别个人时总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样,可每每与她说话,总会生出一些可疑的神色。她后来才发觉,那是羞赧与爱护。只是,她如今一心惦记着回现代的事情,哪里肯多放半分心思在陆游身上。
翌日,唐瑈过来找苏小琬,将自己在庵堂里求的护身符送予了她。
“小妹生得真好看。”苏小琬是个知恩图报的性子,既然唐瑈待她好,她自然就待她和颜悦色。
“那是,二夫人一直说幺娘这样貌,是进宫当妃子的命哩。”采苓在旁边悄声附和了一句,不迭地看着唐瑈笑。
唐瑈发如墨眉若柳,殷红的小嘴儿比樱桃还要红润柔嫩,精致的五官恰到好处地生在那张瓜子脸上,皮肤白皙光泽如玉,一颦一笑都惹人遐想。她如今不过十三的年岁,再长两年等容貌长开一些,自能堪比西施貂蝉。
“采苓,去院子里摘些花瓣回来,我要做花枕。”南宋时期已经流行瓷枕,但也有软枕存在,譬如唐琬,她便素来喜欢将花瓣阴干后装与软枕内,如此枕着而眠,睡梦亦香甜芬芳。
将采苓打发出去后,苏小琬这才拉着唐瑈坐下,跟她聊起周围的庵堂来。她想打探一下这山阴城内可有精通异象的能人,也好帮着她回到现代去。
“……最有名的便是那未名庵了,阿姐出事那日本是要过去……总之母亲常年进香,一直都说那未名庵最灵验……人们都说那未名庵里住着活菩萨哩……”唐瑈跟个百灵鸟似的说了一大串,抬眼瞥到苏小琬若有所思的模样后,这才犹豫着止住了话匣子,小心翼翼地试探道,“阿姐可是……想起出事那一日的事情了?阿姐莫怪,我不是故意要提那个庵堂的。”
苏小琬见她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似的在绞着手指头,便笑嘻嘻地拉住她的手拍了拍:“不怪你,我如今不是什么事儿也没有吗?你且与我说说,那庵堂位于何处?”
唐瑈抬起眼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苏小琬只觉着她眉头轻蹙的模样像是抚心的西施,着实秀色可餐。她自己这张脸因为两颊还有擦伤,眼角的疤痕也还未痊愈,所以她自己并不愿意照镜子。她是要回现代的人儿,并不想对这具身子有太多眷恋。丑一点最好,她也不至于舍不得。
“三郎来了,请娘子去花厅小叙。”唐瑈还未来得及回答,便听采苓进来通传了一声。
苏小琬不悦地轻轻蹙起眉头,唐瑈却是目露喜色:“陆家哥哥又来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