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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章:警察的故事(四)(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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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分钟的时间里要在真正的家人和朝夕相处、同生共死的“家人”里选一个活命。

如果两分钟过去什么也不选就两边都死。

观众们无不感叹用出这种毒计的面具匪徒们真是心狠手辣。

倒计时刚开始的几秒迷宫里没有一个警察能冷静下来。他们破口大骂急躁地走来走去朝四周可能存在监控的地方喊话威胁匪徒赶快停止。

但随着屏幕里鲜红的数字一秒一秒地过去他们开始手忙脚乱不知所措来回看着屏幕两端的人心急如焚流泪。

这一刻他们不是警察而是面对死亡却无能为力的普通人。

张家驹也不例外他的目光不断在屏幕左边的父母和屏幕右边的同事之间移动满脸的痛苦和挣扎想挥拳砸向屏幕又怕碰到屏幕却被当成做出了选择。汗水很快把额前的碎发打湿。

好在他还是个经验丰富的老警察被逼至绝境也没失去全部冷静。

张家驹深吸一口气闭目摒弃了一切混乱的思绪然后走到屏幕前面在屏幕上方找到了一个小孔。他知道匪徒应该通过这个藏有摄像头的小孔里观察他们。张家驹对着小孔急切道:“这不是游戏这个游戏有缺陷如果这是个游戏那至少应该让玩家有一丝胜利的可能不然你只是在自娱自乐……”

听到这话迷宫里的警察们仿佛有了主心骨一个个都恢复了些冷静纷纷有样学样朝着小孔向匪徒挑衅说这算个屁的游戏干脆等到最后让歹徒自己玩去。

在喧闹中张家驹直直地盯着镜头就像他直直地盯着监控摄像头。

每个观众看着张家驹汗淋淋的正脸都能感受到那双眼里面的坚毅和韧劲。张家驹无愧于他的领袖身份在这样一个局面他仍试图向匪徒谈判拖延时间也好寄希望于匪徒的自大也罢只是为同事和家属们争取一线生机。

宛如受到逼视镜头渐渐后退。拉远再拉远慢慢的画面里开始出现噪点色调也渐渐蒙了一层灰色宛如从监控显示屏里看人。

银幕画面上几个戴着面具的匪徒正聚在监控显示屏前面。

他们在欣赏屏幕里两拨陷入困境的警察为求生而做出的种种行为。

“老大这个张家驹在说游戏平衡性哈。”坐在屏幕前操作电子设备的蓝面具转头跟红面具汇报。

“废物的叫嚣而已。如果他们情报资料准备得够充分就知道我们从来不杀普通人。”红面具满眼失望地看着屏幕里的张家驹。明明胜算已经摆在那里而这帮精英情急之下竟然一个都没想到。

红面具一边玩着蝴蝶刀一边转头盯着某个屏幕。

那个屏幕连着厂房外的监控。外面的警察因接收不到厂内同事们的回复当即准备派遣支援进来。结果却被阻挡在一楼。楼梯被封电梯关死。警察们想要从墙外攀爬破窗而入却触发了面具们事前安置好的陷阱。

“老大!我把屏幕丢了一块出去外面那帮警察看到我们在玩的游戏真的就不敢进来了哈哈。”一个戴着绿色面具、人高马大的匪徒大摇大摆地走了过来。

“别放松。警察表面上对犯罪分子妥协但其实永远不会放弃背地里说不定在想其他办法突破。”红面具说是这样说语气里却没有一丝慌张。他从容地看了看表说:“我们的这场游戏大概还能玩半小时。”

其他的面具同伙们对此没有任何的怀疑。

绿面具走到监控屏前面看着张家驹带领一帮人摆出谈判到底的姿态不禁纳闷地问:“如果这些警察一直到最后都不做选择怎么办?真的两边全杀?”

“不管他们最后怎么选又或者不选结局早就被设定好了。”红面具笑着说出结局:“他们的屏幕里最后都会变成选【真正的家人】活命。他们只是游戏里的一环。我们的这场游戏是跟全国的警察一起玩。”

“记得录下来好好剪一剪把等下发生的画面让全国的警察都看到。”红面具平静的声音里布满了血腥味。

面具匪徒们残忍地笑了起来。

观众们原本以为把红面具想得够狠毒了没想到还是低估了他。

人为操作选择结果让所有警察强行变成活亲人灭同伴的人事后还打算把这自导自演的结果传播出去。红面具这是打算动摇警察群体的根基。警察若不能完全信任身边的战友那么这个组织的凝聚力也就没了。

随着倒计时一点一点逼近于零而匪徒们仍没一丝动静迷宫里的警察渐渐开始受不了了。

担心再这么等下去最后亲人和同伴统统死绝。

他们不得不重新面对屏幕再次挣扎。

场面顿时又乱了起来。

【10】……

只剩最后十秒了。

突然一声“叮”的声响传来。

对应着的是其中一个警察身前的屏幕有了变化。

大家纷纷看过去。只见那左边有亲人的那半块屏幕色调突然变亮原本蓄势待发的枪管被收了起来一场暗杀消弭于无形;而右边屏幕色调灰扑扑地一下子暗了下去充满了死寂的意味。

一切就像是有人已经做出了选择——左边活右边死。

大家愣愣地看着那块屏幕前的警察。

那警察手忙脚乱地辩解起来:“我我没有选!……”然而肉眼可见的是他原本焦灼的神情仿佛被泼了一盆凉爽的冰水。音量渐渐小了下去“应该是应该是不小心碰到的……”

一瞬间众人神色各异地望着他。

突然

“叮”“叮”。

趁着大家关注这人的时候迷宫里又是两声响起。

大家找到这两声的位置发现这两块的屏幕也做出了选择——左边活右边死。

【5】……

时间只剩下最后五秒了。

“叮”“叮”“叮”一道道做出选择的声音接连响起。

大家不得不进行最后的选择。

有的警察看了看身旁的同僚发现他们无一例外都选了让亲人活命。仿佛这种选择是正确答案。

【3】……

犹豫的心存侥幸的此刻都被一种叫作集体的惯性所驱使因此不由自主地轻轻碰了碰左边的屏幕。等到右边屏幕相应地灰了下去他们才后知后觉地喃喃着“对不起……”无力地坐到地上。

【2】……

屏幕一块一块发生变化。

【1】……

警察们尽展脆弱不敢去看最后的结果。

【0】……

然而有人直到最后都没做出选择。

张家驹的手距离屏幕还有十厘米。

他颤抖着手迟疑到了最后。

数字归零。正当他闭着眼睛以为自己的犹豫不决即将害死了两边的人时下一刻他抬头发现眼前的屏幕出现了意料之外的结果。

左边亮右边暗。左活右死。

可这明明不是他的选择……张家驹满眼的疑惑。

来不及多想——

“嘭!”“嘭!”“嘭!”迷宫里的警察们透过右边屏幕眼睁睁看着那些被困在房间里的同事们被一个又一个的炸弹吞没。

迷宫的长廊上弥漫着低声的啜泣以及些许喃喃自语。

有人失魂落魄地奇怪着:“不对啊我明明不是这样选的啊……”却被当成虚伪的辩解招来旁人的冷眼。

张家驹听到后似乎抓住了某种可能性。他那双失去神采的眼睛震颤着不断拼回理智。下一秒他突然睁大了眼睛恍然明白了一切。

“我们被骗了!”

他发出了怒吼。

所有人茫然地看着他。

监控屏前。

红面具静静看着张家驹在跟其他警察说着什么。静静看着那些失落抑郁的警察们在张家驹的解释声中渐渐站直了身体握紧了枪把脸上充满愤怒。

“人一旦愤怒起来视野就会变得狭小。”红面具收起蝴蝶刀伸了伸懒腰“想要打断警察的骨头毁了基层的信任还不够还得毁掉他们最得意的招牌或者榜样。”

看着作为领袖带领大家重新振作的张家驹红面具对周围跃跃欲试的伙伴们说:“火候够了。可以去玩了。”

面具匪徒们欢呼一声拿起了枪。

迷宫里。

张家驹刚跟同事们解释完刚才那场游戏的“黑幕”一帮子人怀揣着满腔的怒火无从发泄。

这时广播再次响起声音这次不是机械音而是匪徒戏谑的原声:【各位警官游戏玩得很开心!作为回报这个地方就留给你们慢慢收尸吧。希望以后再见面的时候还能一起玩游戏哈哈哈哈!】

广播刚一关闭迷宫的某个角落便传来了一串奔跑的脚步声以及那一句句欢快的“再见啦警官!”“下次再见!咻~(口哨声)”。

这些话宛如一盆又一盆的汽油让警察们心里燃起熊熊烈火。

“这帮狗娘养的要跑!”

“老子要弄死他们!”

警察们紧了紧手里的枪打算循声追去。

张家驹也不例外。

“不能追!”然而他的搭档年轻警察拦住了大家。年轻警察讷讷道:“家驹哥按照规定这时候我们要等支援……”

然而在场的人没一个打算听菜鸟新人的话。

别说是那些从各地方调来的警察了就连他们总局的人都只是冷笑地看着他。被卑鄙的匪徒耍了一通失去了一半的弟兄谁也做不到安安稳稳目送罪魁祸首笑嘻嘻地离开。

张家驹脸上有那么一瞬间的犹豫但他听着远处匪徒们猖狂的笑声再看着屏幕里被炸得一片狼藉的房间他顿时甩开了犹豫说:“我是现场指挥。”

现场指挥有临时决策的权力。

这是在影片的开端观众就知道的。

那时张家驹临时做出决断在支援赶到之前先行开枪救了人。

但现在观众们坐拥上帝视角知道面具团伙不是什么小角色而且还做了充分准备让警察的每一个决策都在计划之内。张家驹多半要遭。

观众只能眼睁睁看着张家驹带着队伍在迷宫里追捕大呼小叫的面具团伙。

面具匪徒感受到了身后的追击一个个哭爹喊娘就差没跪地求饶。然而这种姿态更是让警察们怒火中烧怎么会被这样的杂碎戏弄。

宛如刀子切肉般他们每次从路口闪过都能引走两三个愤怒的警察。

等所剩无几的警察们察觉到不对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晚了。

原本人畜无害的迷宫走廊突然多出了很多机关。有的是将队伍阻隔的门锁;有的喷出扰人视线的烟雾;有的是移动的墙壁突然出现缺口伸出手将落单的人抓走。

最后的队伍也变得支离破碎。

张家驹从烟雾里跑出来喊他的年轻搭档没有回应喊其他的同事也没人应答。

整个迷宫安安静静只剩他一个人了。

张家驹小心翼翼地寻找着出口等他终于走出迷宫眼前的景象却让他几乎握不住枪。

这是一个废弃的工厂该有的样子广阔的空地空无一物周围是灰扑扑的斑驳水泥墙面两边是铁锈斑斑的楼梯可通往上一层。看着画面恍若能闻到尘土混杂铁锈的腥气。

阳光透过狭小的窗口吝啬地照进来驱散些许阴冷。

隔着阳光张家驹看到楼层的边缘跪着十几个神志不清的警察。

那是在迷宫接连消失的同事们。

他们有的神志不清在无意义地呢喃着什么;有的瑟瑟发抖低声啜泣哀求匪徒能放过他;有的嘴角挂着血摇摇欲坠陷入了昏迷;有的恍惚间看到了张家驹气若游丝地发出求救。

他们跪倒成一排。仿佛一群等待行刑的囚犯。

张家驹茫然地往前走着眼神破碎几乎快失去面对现实的力量。他搞不懂只是这么一会儿事情怎么就变成了这样一个局面——一半的队伍被炸死另一半的队伍被活捉成了人质。他不懂。

“终于见到你了张神探。”

红面具从楼梯出现轻快自如地跟张家驹打了个招呼。浑然没有匪徒出现在警察面前时该有的收敛和忌惮。

张家驹瞬间收起所有的哀伤和脆弱一个百折不挠的老警察从不允许向敌人展示软弱。他用枪牢牢指着红面具:“投降吧你们已经被包围了。”

红面具从楼梯走到下来无视被枪杀的危险。“把枪放下。”他用食指点了点地命令道。

张家驹知道这种情况下放下枪和自动把性命送到匪徒手上没什么区别。因此手里那支枪没有移动一分一毫。

红面具似乎很欣赏张家驹的倔强于是他笑着朝楼上挥了挥手。

一个面具同伙先是怪模怪样地敬了个礼然后踏着正步走到了跪倒着的警察身后用枪对准了其中一个的后脑勺。

张家驹心里浮起不好的预感刚准备说什么。

“砰!”

面具匪徒急不可耐地开了枪。

随着子弹的跳动一团东西从被行刑警察的脑前挥洒而出。

吴砚记得大哥跟他说过早期国家对死刑犯执行枪决近距离开枪子弹从后脑进前脑出能把半个脑袋崩掉。由于这个过程过于血腥不人道后来才改用其他手段行刑比如注射。

尽管电影为了艺术削减了真实性但看着银幕上脑壳完好的尸体吴砚依旧为匪徒的残忍而感到愤怒。

尸体软软地倒在了地上面容的悲伤被永远定格。面具匪徒将它一踢尸体便毫无尊严地砸在了七八米低的地上。

咚的一声闷响。

也砸在了张家驹的心里。

张家驹那双稳稳当当持枪的手不禁抖了一抖。

红面具目光如炬看到了这个细节然后好整以暇地张家驹说:“你已经害死了一个人质。给你三秒钟不放下枪你会害死下一个。三……”

明明是被歹徒残杀人质却说成被他害死张家驹死死瞪着红面具目眦欲裂。他手里的枪口瞄着红面具只要他想这个距离就能射杀红面具。但是……但是……

张家驹看了一眼楼上那些等待他去救援的同伴。

“二……”红面具缓缓抬起手。

张家驹咬了咬牙收起枪“好!”他大声盖过红面具倒数的声音“我放下枪!”把枪放到了地上然后举着双手站了起来。

“这就对了。”红面具满意地点了点头。

“你们到底是谁?”张家驹尽管没了枪但依旧是个警察后盾是整个国家。他打算拖延时间套话找破绽。

“我们只是普通人长官。”红面具戏谑地答道。

“谦虚了不是?几个月的时间接连做下几件大案如果这都叫普通那京城早就乱套了。”张家驹痞痞地笑了起来尽量显得放松一点一点侧过了身子试图让胸前的执法摄像头记录更多的数据。过往的监控距离红面具都太远没人能拍到他的正脸现在是距离红面具最近的时刻。

“为什么不能是你们太废了呢?”红面具轻笑着说:“我第一次作案局子那些哈儿没当回事。第二次作案也没得动静警察查了两星期查不到东西就算逑走了。第三次作案你们才稍微当了点回事但你们太弱了真的太弱了……可以说我们能走到今天这一步你们警察真的给了很大的帮助。”

张家驹深吸一口气笑着说:“都是很好的意见。还有类似的吗?我们可以改进。”

红面具也笑了:“随便讲讲再多就豁胖了。”

豁胖魔都方言打肿脸充胖子的意思。

加上之前的哈儿、算逑。短短几句对话红面具几乎是一句一个口音让人认不出跟脚。

观众里不乏全国各个省份长大的听红面具操着口音竟没有一丝一毫的别扭真就像听当地人讲话。

“你是不是在等外面的支援?”红面具突然问张家驹。

张家驹沉默后没有否认“这都被你发现了。那么你们准备跑么?”

“不急。”红面具摇摇头“游戏还没结束你和你的同事现在都是我的人质。进来就会跟你一样害死自己的弟兄。我说得对吧长官们?”红面具最后一句是朝着张家驹胸前的摄像头问的。

厂内所有的警察已经被控制了自然不必再限制通讯。

所有伎俩被看穿张家驹理应感到颓然但一提及游戏他不得不想起死去一半的兄弟们。他也不在意自己的处境了直接问红面具:“刚才那个游戏你好像特别跟【家人】过不去?有家人么?他们对你怎么样?”

红面具身形一顿目光从执法摄像头移到张家驹的脸上。

此时镜头给到了二楼的那些面具匪徒。他们原本嘻嘻哈哈歪歪斜斜的身形在张家驹这个问题问出口之后一个个似乎感觉大事不妙纷纷紧张起来。气氛一下凝重起来。观众们也感觉张家驹的那句话可能打开了某个开关。

果然红面具盯了张家驹几秒突然像蟒蛇游动般靠近了过去“想不想知道我为什么戴面具?”

不等张家驹回答红面具自顾自继续说了起来:“我给你讲个故事吧。在我小的时候我数学考了九十九分回家后我妈很开心特意给我炖了鸡汤我最爱的汤。那天晚上我爸在公司被老板骂了一顿喝了很多酒才回来看到我的试卷问我为什么不考一百分九十九分和一百分只差一分我他妈的为什么就不能考到一百分。然后他把我的脸按在了汤里说是让我好好补一补。很长一段时间面具就是我的脸。在所有面具里我讨厌红色的因为它最像那晚我爸喝醉酒生气的表情。所以我戴着这张。因为戴上它我就看不到它了。”

故事说完红面具已经走到了张家驹身边。他温柔地拽起张家驹的头发问:“张神探你爸爸对你怎么样?”

张家驹斜着头一言不发目光似要透过面具引下红面具真实的脸。

观众们听完红面具的自述毛骨悚然的同时又都有些沉默。

为匪徒罕见的真情流露和控诉而叹息也为制造出怪物的父亲感到愤恨更为身心已经完全扭曲的红面具而不寒而栗。

红面具诉说自己童年的时候语气平静得令人发寒说到某处甚至还笑了起来但那双眼宛如一个黑洞像是通向另外的世界的漩涡吸走他所有作为人的温度。随着故事越讲越多红面具逐渐变成了一头充满了怨恨的野兽。

吴砚知道大哥的演技已经超越了真实和虚假的界限如果不是从小熊姐姐那里探听过大哥的童年不然他真要以为大哥小时候过得很惨。他记得第一次跟大哥见面的时候大哥被周导逮到闲聊中说起自己小的时候被爸爸用棍子打到昏过去。当时吴砚还有些小小的同情但现在想想大哥当时说那句话的目的很可能跟电影里的红面具说故事是一样的——只是一种战术。

刚才镜头给了全景画面的时候吴砚分明注意到红面具脚上踩住了刚才张家驹放在地上的手枪并且悄悄地挪到了后方。与此同时红面具一只手拽着张家驹的头发另一只手半拢不拢地垂在身侧。他了解大哥那是手里握着东西的手势。

还好当时大哥手里拿着的书不是刀……吴砚感慨。

银幕里张家驹和红面具的对峙还在继续。

红面具松开了张家驹的头发慢慢退了几步绕着张家驹走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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