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三五 黑竹疑鬼(2 / 2)
“为何?”“他既然有意避开应该是想自己一个人静一静。”沈凤鸣道“庄主也知道他这个人一向心念繁复缠缠杂杂的每次许久都理不清一件事想不透一件事越是在意的越是如此。他这次去青龙谷的决定作得那么快他说他想得很清楚了但其实哪里来得及。我只能在心里希望侥幸不会发生无法挽回之事。但到底还是发生了。单夫人是他的义姐他虽然不说但一向将她看得很重。我不敢想当时是什么样的情境他又是什么样的心情。他那种人要多久才消化得了这种心情我不知道我本来想等上几天他稍稍好些可能会回来可看来至今也还是消解不了。这世上有些事可以找兄弟抱头痛哭一场就解决有些事却只能自己一个人慢慢想半个月不行就一个月一个月不行就两个月——这种时候我就算派人去找他恐怕也是适得其反。”
“你的意思是只能等。”夏铮愁眉深锁“可若是等不得呢?我——我没办法在皇上那面给他争得更多的时间。”
“倒是有一个人能劝他。”沈凤鸣道“可是那个人……”
他摇摇头:“我想现在也不可能劝他了。”
夏铮知道他说的是谁。“怎会……怎会弄得如此。”他似乎有百般无奈想要表达却不知该用什么样的表情和语气只能苦笑“我不过就是这数月不在他们怎么会……单夫人当然是他的义姐拓跋孤更也是他的表哥他该都知道的啊怎么就弄到如此田地……”
他有点颓然地坐下来:“阿孤也没消息若是真有三长两短夏家庄理应也要收到报丧也半个多月了却是没有。青龙谷如今不知什么情形我却是一步都走不开。”
“依邵大人所说拓跋孤这次凶多吉少只不过青龙教元气大损此时一定不敢露丧只要一天压着不说仇家总还有所忌惮。远的不提这次江南武林大会青龙教为了夏家庄也是树了敌若死讯真传出来一旦东水盟有动作恐怕就真是覆灭之祸了。”
说话间下人来报邵宣也在外求见。夏铮忙道:“快请。”沈凤鸣想了想还是起身告辞:“黑竹之事我自会详查待有了眉目再来报知庄主。”
夏铮便不留他只叫来陆兴将遇刺之地在舆图上指与他看嘱他万事小心。
沈凤鸣离去夏铮愁眉难解还是向陆兴道:“不管怎么说当初我逢难阿孤不曾坐视这一次……只怪我不在没能将君黎拦下。眼下回来了无论如何不能对此不闻不问。我恐怕是暂时难离京城有劳你带几个人替我多走一趟青龙谷有任何消息都回报于我有什么事帮手遮照着些。”
陆兴道:“我自当听从庄主吩咐可庄里……不要紧么?”
“我和容容都在这想必那些宵小不敢来犯。况此消彼长——东水盟那些趋炎附势之门派既聚集在这便不会再去骚扰青龙谷。”
“要说趋炎附势……”陆兴摇头“可没想到连孙复——连卫矗还有谢、方那几家往日里与我们那般要好的竟也尽数入了盟。虽然他们还不至于自失身份和那群落井下石的小人一路堵在我们外面可这意思——也撕破脸皮了。夏家庄若有任何事恐怕这临安城里真没几个人会给我们出头。”
所以那个身份——只怕就更重要。夏铮在心里说。明日若圣旨颁出自己重新得掌禁城两司哪怕只是暂时的也尽够吓退这些欺软怕硬的趋利小人。勤政殿那位官家就算本意是替他自己救急却也着实——更救了夏家庄的命。
邵宣也将将到了门口那一面陈容容却也出来了到了厅上多厢里相互敛衽为礼各请就座陆兴先自告退夏铮便道:“琛儿怎么样?”
陈容容道:“用了药了烧退了些还是昏昏沉沉的。看这样子怕少说要养数个月。”
“只要能好起来——能平安无事……”夏铮叹着“这一年我夏家时乖运蹇多有劫难只盼着过了这个年到了开春能灾祸尽消一切顺然……”
便打起精神:“前些日子君黎的事情还请邵大人详与我们说说。”
邵宣也点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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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凤鸣离了夏家庄夜幕憧憧之中往一醉阁回走。
私心里他觉得夏铮或许看错了。就在不久之前他还见过阿角。
自黑竹总舵“厚土堂”接近落成在这临安附近的黑竹中人便有不少转而聚居于斯。黑竹虽说大多籍录资料和资财都由执录保管但总舵中也存有一部分已经被夏琰从内城的旧总舵里移来故此除了以前殿为枢纽的最大机关“无穷”尚未完工后殿与后山的机关却已开启另外也专辟了人以为总舵之护守。机关之开合用避护守之交替轮值都必须重新训教习练——夏琰没管事那两个月沈凤鸣大多数时间就在忙这个。
阿角仍住在自己原来那个村子里但若没任务在身也要去厚土堂轮值护守多有操练。夏琰去青龙谷前说是三天就回——虽然三天看似很短虽然沈凤鸣没有半点心情但想着先前去建康已经耽下了几日他总还是不敢惰怠抽空去了厚土堂一趟看了看总舵里的情形。那一天阿角恰好在总舵。算算日子若夏铮遇袭是在八九日之前也即腊月十六前后那么阿角那时理应已须启程才来得及在腊月十六之前赶到闽水。以他与自己的交情倘若真身负了这样一件任务即将出发既然碰了面怎么可能不说?
那一天总舵看起来那么寻常与往日没有半分差别。大概是沈凤鸣心思并不在此只是例察便没作久留。后来夏琰失踪加上夏家庄时不时来人要自己送药他更无暇前往厚土堂便只叫无影留着有什么事就来报会自己便多留在一醉阁这头了。
如果黑竹真的一口气以任务的名义出去了一二十人没有黑竹令或金牌令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当然“令”之一物有可能造假因为而黑竹中人肯认的无非是令上的那个标识。如果有人盗用了标识那么造出一张假令来骗得人去做一件假任务自也有了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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